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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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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走出棚屋时,鸟一眼就看到了极乐城的大钟,时间是早上9点出头,时间倒退了一个小时,而周围的拾荒者们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依然像10点多时那样在成堆的垃圾中翻找,对棚屋里发生的事似乎并不在意,鸟扔在棚屋前的空玻璃胶囊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哪个拾荒者捡走了。
  按照目前的状况,鸟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会赶不上和杏约好的时间。现在离中午12点还有3个小时,完全足够她回到仓库,可是鸟心里却完全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大钟时间的变动以及周围拾荒者的表现已经大致证明了她和达斯特·达斯的猜想:极乐城正在利用大钟的时间和由其引起的条件反射控制居民的行动,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延长他们的工作时间。这里恐怕也没有昨天和明天,只有大钟上显示的今天的时间,和这个时间里该做的事。
  不被察觉,极乐城的居民真的没有察觉到时间的异样吗?还是说他们其实还是有意识,但已经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完全任由钟声的摆布?
  由于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刺激药剂,鸟并没有因为突然切换到凌晨2点的生物钟而产生太多的困意,但她能想象得到药效过去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到仓库里,起码那里是安全的。
  鸟关上达斯特·达斯的棚屋的门,没有往里再看一眼,现在的他将不再被混乱的时间所困扰,他的时间变成了永恒。至于鸟自己则正处于凌晨2点多的空间里,她希望到达仓库的时候刺激药剂正好消耗完,她可以自然入眠睡一觉。
  实际上,鸟的头脑其实并不清醒,刺激药剂让她不至于昏昏欲睡,但同时也会影响她大脑的状态。刚刚在棚屋里从达斯特·达斯那里听说的,以及亲眼所见的,都是刚刚输入她脑中的新鲜的记忆,这些记忆在刺激药剂的催化下开始自我解构、自我分裂,使鸟进入了另一种诡异的亢奋之中,为了不让这种亢奋影响到自己,她有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通过身体上的疲劳分散注意力。最终,她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之前藏身的仓库。
  按照正常的步骤,鸟这时应该先“卸妆”,把身体表面的生物黏土取下来。但刺激药剂的消耗速度超过她的想象,她是强忍着睡意,踉踉跄跄地走进仓库的,在躺下的一瞬间立刻就睡着了。
  几乎是理所当然一般,达斯特·达斯出现在了她的梦里,但她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人就是达斯,因为他一开口就是OPUS先生的声音。虽然OPUS先生的声音和达斯特·达斯的长相确实很搭,但当这两者真正组合在一起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感爬满了鸟的全身,她仿佛正被迫吃下一个用敲开后放了3天的鸡蛋煎成的荷包蛋,有些变质的荷包蛋很快就被分解得毫无痕迹,只在嘴里留下令人不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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