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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有人敲门。
汪荻一边说来了,一边迅速打开门,她以为来的是收废品的熊老头,没想到一开门却是姜国胜的朋友徐有才。
“嫂子,在家呢?”徐有才提着一盒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箱旺仔牛奶饮料,笑嘻嘻地挤进门,顺手又将门合上,然后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问,“胜哥还没回来?不是藏家里的吧?”
“没有,他真不在家。”汪荻警惕地站在门边,她悄悄把门开一条缝,小心地说,“我真没骗你们。”
汪荻对姜国胜的生意了解不多,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姜国胜不告诉她,而是她自己懒,能力也不够,在江城时,姜国胜曾经带着她混过生意场,每次去饭局,他都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汪荻享受在发廊里做头发时理发师给予的细致的服务,但却担不起饭局上觥筹交错的重担,父亲去世后,她就卑微成了隐形人,小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早就消失了,后来的她面对大场面,只会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木头美人。
当姜国胜把生意做到了闽南,汪荻也借着怀孕养胎的契机,彻底离开了姜国胜的生意盘。
她跟了姜国胜快四年,一心相夫教子,除非必要,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是现在住着的这个小区三公里的范围,对一个家庭主妇来说,这已经足够。
她很少过问姜国胜做生意的事,但姜国胜偶尔喝醉了,会借着醉意,把平时不吐露的话发泄出来,比如谁谁谁是王八羔子,谁谁谁最两面三刀,谁谁谁真的值得交,谁谁谁绝对不要得罪……而眼前这个徐有才,姜国胜也给出过评价,他说,徐有才“蛋散”,最是胆小怕事,不成器。
徐有才把带来的伴手礼放在桌上,说:“给孩子带点吃的。”
“谢谢啊。”汪荻没挪动脚步,尴尬地说,“孩子还在睡觉,她就喜欢吃糖。”
猝不及防的,徐有才扑过来,拉住她的手,猥琐地问她要不要也睡一会,汪荻哪里料到姜国胜口中胆小怕事的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她肃着脸警告,躲避,呵斥,可是还是挡不住徐有才的咸猪手,女儿醒了,抓着娃娃走出来,傻愣愣地旁观,可徐有才还不停手,手钻到她的衣服里,用力抓她的肉皮。
徐有才一边把她往卧室推,一边说:“胜哥不在,往后我来照顾你,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就在汪荻要绝望的时候,收废品的熊老头来了,他举着扁担把徐有才打开,徐有才愣住,看向大开的门,他意识到不能得逞,气急了,骂得话越来越难听,什么二奶、妓女之类的话全出来了,最后把收废品的熊老头也一起捎进去。
熊老头受不了侮辱,扁担立刻挥起来,吓得徐有才皮带都来不及系好提着裤头跑出去。
汪荻哭得可怜,熊老头最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的女人,看到小女孩在一边发呆,就叫她过去安慰她妈妈。
抱着女儿,汪荻哭得更凶,她之所以会如此难过,不完全是因为被冒犯,更重要的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的遮羞布早就丢了,她所以为的琴瑟和鸣的美满,在姜国胜朋友的眼中只是逾墙钻穴的苟且,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