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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高务实无论于情还是于理,就都应该考虑一下王家屏最后的结果了。如果王家屏真的变成炮灰,于情高务实有亏与他,于理则会让中立派失去靠拢实学派的积极性。
但高务实的考虑到此并不算完,他转念又想到,如果朱翊钧今天真有隐射自己已经成了伍子胥的意思,那么王家屏要是真的现在请辞,自己一旦接任首辅,是不是就成了出头的椽子?
倘若再加上王家屏的一些影响,松散的传统理学中立派开始朝实学派靠拢,那这个伍子胥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坐实了?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变成了如何确定朱翊钧今天听戏究竟有没有隐射“伍子胥”在朝。或者直白一点说,是不是在隐射他高务实就是当时吴国的老相国伍子胥。
可惜的是,陈矩只是去禀告皇帝说二位阁老已至,这不需要多久,没时间给高务实认真推断了。陈矩此时已然重新出来,笑容可掬地躬身道:“皇爷口谕,请元辅、高阁老入内觐见。”
王家屏已经做好了请辞的准备——当然,并不是现在当面请辞,毕竟这样做不符合规矩,反而有逼迫皇帝的意味,他是打算在觐见结束之后就回去写辞疏。
但既然决心已定,他此刻的态度就显得异常从容了,面色肃然而不迫,举步之间泰然自若、不怒而威,宰相气度竟然一时拉满。
反倒是一贯在宫中走得如闲庭信步的高务实,现在却步履沉重。他眉头紧锁,似乎面临一件异常棘手的难事而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一般。
进到西暖阁中,朱翊钧翘着二郎腿,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参见圣上。”两位阁老同时行礼道。
“免礼。”朱翊钧笑道:“今日有个喜讯,早前司礼监收到朝鲜奏疏,建省一事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后,朕把恭顺王找来商量了一番,他已经答应就封蔚州,这样的话,建省的事就没有阻碍了。”
按理说,此时两位阁老应该聪明的做一下捧跟,至少应该就着这个话题拍几句马屁,说几句“吾皇英明”之类的话。
然而,高务实正打算说,王家屏却肃然拱手道:“皇上,有道是君君臣臣,如今老臣与高阁老前来面圣,均是肃然而立,而皇上却连个坐姿都不尽端正,实非君姿。还请皇上端正坐姿,老臣与高阁老方好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