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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显然没有问题,因为此时是司礼监汇报奏疏的时候,他作为掌印大太监自然要等皇帝对其中一些奏疏做了指示才好退下,当然要“待会”再去监督行刑。
然而朱翊钧似乎余怒未消,呵斥道:“等什么,现在就去!”
陈矩显然也没料到朱翊钧火气如此之大,虽然有心分辨,但还是放弃了,反而立刻道:“是,皇爷,奴婢这就去。”说罢也不看王安,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朱翊钧却突然火气消了,只是脸色却由愤怒再次转为阴沉。他冷冷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王安面前,半眯着眼睛道:“跪下。”
王安心中一惊,但动作丝毫不慢,立刻顺从地跪倒在地。他不知皇帝有何用意,因此也不敢说话,就是这样顺从的跪着。
朱翊钧随手从御桌上拿起一柄玉如意,半轻半重的在王安头上敲了两下,冷冷地道:“王厂督,你记不记得这厂督一职的全称?”
“回皇爷,奴婢记得。”王安的腰又弯曲了一些。
朱翊钧缓缓地在王安身边踱着步,手里把玩着玉如意,淡然道:“是吗,那你说给朕听听。”
“回皇爷的话,东厂提督全称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王安直觉现在情况有些诡异,有些不妙,但一时半会间又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帝会是这般反应,不禁额角见汗,而背后更是瞬间被冷汗浸湿一大片。
“好啊,好啊,得亏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个‘钦差’。”朱翊钧看似很满意地说了一句,但还没等王安反应过来,他忽然猛地一脚踹在王安的左肩,将后者一脚踹翻在地,口中同时怒斥:“什么叫钦差!钦差就是朕亲自派遣,就是朕亲自交代给你一干大事,让你去好好给朕办!”
这话自然没错,但王安狼狈爬起来之后仍然没想明白,这话和自己挨踹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连“钦差”的意思都不知道,还要皇爷亲自指点?那肯定不是,只能说明皇爷觉得自己做的事不符他心意。可是,究竟什么事不符皇爷心意呢?
好在朱翊钧这会儿并不打算打哑谜,他喘了口气,已经继续喝骂了:“朕让你管着东厂,是要你给朕看着锦衣卫,不要让他们胡作非为,这才是东厂的职责!可是你呢,你还记得东厂提督这个根本职责吗!”
朱翊钧根本不打算等王安回话似的继续骂道:“你在东厂提督任上做了些什么,以为朕不知道吗?嗯?”
眼见得皇帝的火气不仅没消,反而还有继续加大的迹象,王安也不禁慌了,连连叩头道:“奴婢愚钝,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
“你愚钝?哈,朕看你聪明得很呢!”朱翊钧冷笑道:“你觉得你既然做了常洛的大伴,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尊荣显耀就都和常洛绑在一块了,因此但凡东厂收到什么与他相关的消息,他会比朕更早从你口中得知。
不仅如此,你还利用东厂提督的威风煞气给他在宫里宫外四处保驾护航,甚至还找到户部,额外让户部在他的例银之外多给一份,说他乃是皇长子,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