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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李太后又朝黄止汀问道:“哀家听闻,侯夫人嫡长子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呵呵,他父亲不到十岁之时便已经拿了三个桉首,不知他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心?”
高务实是隆庆五年辛未正月新郑县桉首、三月开封府桉首、四月道试道桉首。这三个桉首,也正是他“六首状元”的前三“首”,而他当时的确不到十岁。
不过,李太后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答,尤其以黄止汀的身份不太好回答。她稍稍迟疑,回答道:“犬子虽则有效父之心,不知是否有继业之才。而外子因身为辅臣,又不准犬子参考,故犬子读书有年,却未经贡举,妾身实不知其才如何。”
太后问政事,则黄止汀自称为臣;太后问私事,则黄止汀自称妾身。由此可见她现在对于自己身份的拿捏也算有点分寸了。
一听她这么说,李太后就显得十分惋惜,连连叹道:“这岂非耽误了孩子?南宁候正值壮年,如今虽做得首辅,却还不到四旬年纪,将来还有三十余年的前程,那孩子总不能三十多年后再考吧?”
黄止汀想到这件事也有些暗然,苦笑道:“诚然如是,但天下皆然,却不可为一人而破例,故不瞒太后,妾身已经对犬子贡举之事绝了念想。好在外子如今有了爵位,纵然犬子不得开科举之门,将来总也有个身份。”
李太后惋惜道:“这却是可惜了……说起来,他要是年岁小些倒也好,但……却大了点。”
黄止汀诧异道:“妾身愚钝,不知太后此言何意?”
李太后道:“南宁候当初是皇帝为太子时的伴读,令郎若是与当今太子年岁相差不大,其实也可以做一做太子伴读的,但他大了太子十几岁,这就有些为难了。”
黄止汀没想到李太后有这种心思,不过倒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乃至于安排,觉得高渊将来能够继承南疆就好,至于什么太子伴读……他都没机会考科举,这太子伴读做了也没有太大意义。
不过,此时皇后忽然又插话了:“原先还真没想过南宁候家中子弟会因为这种原因而失去科举入仕的机会,诚然令人扼腕。不过,虽然侯夫人嫡长子因为年岁之故无法与太子为伴,但本宫忽然想到,侯夫人嫡三子却是比太子大不了几岁,倒是可以考虑数年后入宫为太子伴读的。”
黄止汀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下意识看了永宁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明显有些愧疚之意,不敢面对黄止汀的目光,拘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李太后轻咳一声,笑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侯夫人,高渊是你的孩子,高洛虽然过继给了尧媖,但也是你的孩子……你觉得让高洛做太子伴读如何?”
“回太后,谁做太子伴读似该由皇上圣断,臣恐不便置喙。”黄止汀说这话的语气多少就有点硬邦邦了,不过她也马上意识到这样的语气有些不敬,因此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又补充道:“不过,太后若只是问臣心意,臣……‘身为人母’,自然也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