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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的爸爸——科维男爵招呼仆人，后者拿来了一个银质的杯子。
教会的神官为科维男爵倒满银杯。
“主的荣光，照耀四野。”神官满脸虔诚。
“主的荣光，照耀四野。”科维男爵也重复，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饮尽杯中所有圣水。
路西恩并没有虔诚的信仰，好在他的老师并不在意，依然收他成为自己的门生。
出于对老师的尊重，路西恩默默站在一边，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对神官的鄙夷，尽管他的拳头已然握紧。
而对于他老师那样的，相信信仰能够治病的人，路西恩只有怜悯。
这不是他们的错。
“小姐，你也应当饮下主的福泽。”神官转过头来，对奥利维亚说。
奥利维亚点了点头，重新拿来一个银杯，倒满圣水。
“主的荣光，照……照耀四野。”奥利维亚在饮用之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路西恩，犹豫片刻后还是饮尽。
“咔哒——”
银杯重新放回桌上的声响，落到路西恩的耳中是那么刺耳。
“咳咳……咳咳！”
突然，喝完圣水正在默默祷告的科维男爵竟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这咳嗽远比刚才更加强烈！
路西恩绝望的看见，自己的老师咳出了一口乌黑的粘稠血夜。
精致干净的床单上沾上了恶心的黑。
科维男爵好像在咳嗽中耗尽了力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不剩下，整个人倒回床铺。
路西恩一脸悲凉。
他不知道圣水为什么会让老师的病情恶化得如此之快，但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
“这就是圣水吗？”路西恩咬了咬牙。
“当然，主的祝福当使虔诚信徒免受诅咒的侵扰。”神官却一脸自豪，看不出丝毫的羞愧。
“可是……老师他都咳血了啊！”路西恩脸色苍白。
“那不是血，那是诅咒。”神官淡淡地说，“诅咒已经被排出了，虽然还有一小部分仍在科维男爵的体内负隅顽抗。”
话音未落，在路西恩震惊的眼神之中，科维男爵居然坐了起来！
老师的脸色竟然肉眼可见的好上不少！
路西恩懵了，这是魔术吗？
还是说老师为了让他加入信仰神明的队伍，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场盛大的闹剧？
可是刚才的老师的异常无比符合黑死病的症状！
那做不得假！
“主的荣光，照耀四野。”科维男爵依旧虚弱，说话却坚定有力。
路西恩难以置信，他强忍住扑上去检查的冲动：“老师，你，你好了？”
“当然，路西恩。”科维男爵看了看路西恩，又扭头问神官，“能不能让路西恩也接受主的恩泽？”
“他并不信仰主，只是愚昧无知的空壳。”神官看向路西恩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他没有资格。”
这种蔑视路西恩很熟悉，路西恩看教会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是对无知者的蔑视。
路西恩心乱如麻。
神官凭什么能蔑视他？
教会是落后的，腐朽的，借用高高在上的由头欺骗愚昧世人的！
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公知！
黑暗的中世纪，丧心病狂的猎巫活动……教会做下的蠢事不胜枚举。
路西恩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可他的老师实实在在的好转了，就连奥利维亚的咳嗽声音也停了。
“好了，愿主庇佑你，亲爱的科维男爵！”神官右手搭上左边的肩膀，行了一个教会的礼节，“我就先行告退了，此刻还有别的信徒也正在遭受诅咒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