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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壑擦了擦一身冷汗，又拍了拍李刈肩膀，叹息道：
“我还以为你能过第二轮的……罢了，只要过了第三轮也能入门，杂役起步是低了点，但只要你努力修行，还是有晋入外门、甚至是内门的希望。”
他听说第三轮考验的是意志力，但没敢跟李刈说，怕李刈又提前吓晕了。
李刈摆了摆手。
“不必担心我，你快去吧。”
“那我走了，你镇定一点。”
很快，第二轮的考核官，将包括王野壑在内的十余个外门弟子带上山去。
这次，没有考官御剑带飞，众人跟在考官身后，沿蜿蜒的石阶步入山间。
不知何时起，秋风消弭，青岚群山飘渺的云雾竟徐徐下沉，变成了灰雾。
王野壑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雾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
李刈感觉不太对劲。
不知不觉间，山间灰雾逐渐变浓，迅速覆盖整个山下广场。
一转眼，李刈已看不清周围人影，更看不清第三轮考核官，那位黑发老仙师了。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很快，流言四起，都在问老仙师，第三轮何时开始，还要不要考核？
老仙师也不回话。
人群顿时慌了，纷纷欲往外围跑。
可广场上雾太大，人太多，分不清东南西北，经常撞了个满怀。
“测试精神抗性？”
李刈下意识拔出了腰配短剑。
手持短剑，警惕的观察四周。
精神什么的，他不会有问题。
他担心的是安全问题。
不知何时起，他隐约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浮游声音。
仔细看，甚至能看到浮游的黑影。
随后，人群中传来零星的尖叫声。
转眼间，尖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又迅速消弭……
只剩下撕咬、吞咽与诡异的吸吮之音。
李刈努力辨别方向，朝广场外围撤退。
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低首一看，都是被吸完体液的人类干尸。
怎么看也不像是幻境……
李刈一抬头。
一张人肉堆砌的大脸正俯瞰着他！
脸上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密密麻麻不停增殖、变幻花形的血色瞳孔反复开阖。
不管瞳孔花形如何变化，所有的瞳心都盯着李刈，倒映着他的俊脸。
密密麻麻的花眸迅速变幻形状，组成一张扭曲的李刈的脸。
李刈脑中一嗡。
满脑子都是变幻的花眸，伴随着窸窸窣窣不断增殖的声音，脑袋快要被挤爆了。
又感觉天旋地转，双脚有明显的向下拖曳感，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失去自我，被拖进万劫不复的灵魂深渊。
似乎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精神攻击……
李刈直觉头皮麻烦，右手紧握着短剑，左掌凑到嘴边，用牙撕开血淋淋的结痂，用疼痛抗住了脑中的混乱。
扛过对方的第一波精神攻击后，这才看清了空中大脸的全貌。
大脸下面拖着无数根长长的触须，像是一只浮空的巨型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