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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鼓以进,重鼓为击。将台周围,鼓阵声音转重,杨开亲持鼓槌重击鼓面,抑扬顿挫鼓声之中,蔡迁一手持盾,一手挥刀,连挡带斩挡住落射下来的箭支,催促将卒冲到城门前,泼以梓油,欲要重施上蔡城故技。
几桶梓油泼下,倒地十余人,死者不管,惨叫挣扎者拖后,吹亮点点火折子,往淋油城门中飞掷而去,须臾,浓烟滚起。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东边的初阳已见吐白,攻城的第一步总算完成。城头之上,眼见当下蚁附景象,披发年轻将官扯来虬髯官军,不知说了些什么。
守卒撤去了一部分,转而换了短程火铳、鸟铳上来,弓箭手也换了火箭,火雨流光得以倾泻而下,交叉火力,掩护城门。
前面一番嘴炮较量,他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总算是知道了一个消息——流寇旁袭重兵在东城。
眼下汝宁府城四面临敌,求援当是不可能求了,只能用他们现在的力量,痛击敌人先头攻城部队,按照以往各方面战流寇的经验,只要被打得痛了,他们就会撤军,北城号称数十万大军的流寇不就是如此?
他当以为眼下来军同样如此。
眼下守卒颓势一是被虬髯大汉斩杀几名怯战之卒压住,又一是被城外贼寇激起了热血,勉强成军。
既然城门坚守不住,那他也不打算死啃城门了,瓮城是他们最后的屏障。流寇攻破城门,初入瓮城,正是他们士气最盛的时候,同样,也是他们失去城外大军掩护的时候,布置主力迎头痛击,定能有所建功。
将台上商榷见得此境,停下抄录立功者手笔,轻轻皱眉,横过几步,来到殷左禅身边,轻轻问道:“殷先生可知,官军如此意欲何为?”
初次亲临战场的殷左禅,同样初次见到杨开的摆兵布阵,心摇神荡,“有如此勇气之军,守卒纵是霸王在世,亦是如遇顽抗罢了,商先生且看吧,此城就算一战难下,但三战之内,我军必大破汝宁。我将收回先前评军的偏颇之言。”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商榷轻轻白目,心中对他稍稍改观。
不加掩饰的一番赞赏,杨开恍若未闻。
有道是,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难立事。只掌兵以来,杨开通通体验了个遍。
他清楚自己军纪缺严,勇也靠战前许以重赏堆起,但据眼下他们的处境,和农民军长期流转作战、抢掠富民养成的习性,想要建立一支严勇兼备军队不可能一蹴而就。
城上城下双方陷入对峙,蔡迁部多是步卒,反击无力,全靠远处韩彬所率弓箭手还以颜色,战得很苦。火烧城门不过一刻钟时间,倒地百余人,但蔡迁不退,倒也未见怯战而逃者,众卒呼喝往前,只将手中最后一批霹雳弹、榴弹一类引火便爆的药弹掷向城门火海之中。
这种状况,终于在梁广所率军队来到后,发生了转变,轻生能否破城念头的将卒,受身后大军补进的威势激励,仓惶、恐惧情绪通通驱散。
不久,前经火烧,后有轰炸,城门终于坚持不住,翻身倒地下去,砸出一声轰隆巨响。
杨开的鼓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言侯部炮弹打完,回归复命。城门诸将,只听一声巨响,门倒而城开,眼前一亮。
天地彻底亮堂起来,一股受东南方向洋流驱使,形成的飓风扫荡神州大陆,穿山越水,到了中州,只扬起片片枝叶,广阔野地中难听一声鸟鸣。
一滴露水自叶端脱落,砸入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