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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三代,昏君不仁,无以安天下。宠阉贼,贪税敛,至民于水火不理,重科第,严刑罚,放任治文臣横行;剿匪师旅,名兵实贼,掳掠民财,奸人妻女,刮民煮膏。
我营中掌盘者,十世善人转生,急接高闯之义旗,兴仁义之雄师,拯民水火。今脱豫南定德安,亲临汉阳,楚地虽大一闯而已。
特起檄文以知会:苦民勿要惊惶,固守家门。救星北来,攻城略地,许敢以屠刀向良民者,全队皆斩。
凡民有抱胜告状以长鸣迎我南行雄师者,立加重用,敢以戎服当我雄师者,刀掠头颅,马踏残尸,九族难逃。
此檄告天下之苦民。
文阅毕,杨开为之讶异,抬头去问堂下传信士卒:“此人现关何处?”
士卒拱手应道:“就在他原住家中,赵将军令暂不作掠,妇孺孱弱和家仆壮丁分开关押。”
“带本将军去见他。”
能够写出这般檄文者,除了真的怕死,也需要足够饱学,更需要开阔的视听和敏捷的思维。
贪生怕死之人,和有用的贪生怕死之人,还是不同一个概念的。
就连自己的妻女都可献出来让千万人枪戈相向,如此有才无德之人,可放在眼皮底下使用。
出了官衙,上马奔过两条街道,来到关押之处,抬头可见门上牌匾书有“秦宅”二字,还未拆去,驻守士卒见了杨开,上前牵马,昂首敬礼。
杨开轻轻点头示意,说了几句激励的话,让士卒领他进去,把别院中一个房间的木门推开,伏倒在案桌上的那人,先喜又惊。
昨夜流寇破城的速度之快、闯城的声势之威,给他的震撼太大,也嫌家中藏货太多,被官军盯上,取为军用,可谓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而后,当一颗狰目张口的血淋淋人头,滚到他的跟前,才发现,脑子中哪里还有什么财货、家国概念,活着,比什么都好。
但他又不能肯定,自己檄文中所写是对是错,全靠自己一厢情愿的推测,若是惹怒了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是性命难保。
房间中一直红烛以少了大半截,映得房中昏昏暗暗。
看到杨开大步走进了房间中,手中还拿着块出自他身上的布袍,大概因为失血,脸色有些发白。还残余着血迹的唇口干裂,半挫胡子也沾了些血迹的老汉,先是急急往前行了两步,又惊惶往后退了三步,碰倒桌案下一张椅子,慌忙扶起,径直退到了桌案后方。
“先生腹中锦绣,此文写得甚好,愿投本将军营下,可使我军南行如虎添翼。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小人姓秦,贱名传宗,传宗接代的传宗。”见得杨开这般年轻,还以为只是一个军头,怎料竟是个将军,秦传宗仓惶跪倒,才敢说话。
“可曾在官府当过职?”杨开自顾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挥手让身后士卒退去,才如此问道。
“不曾......”秦传宗跪倒在地,一退再退,勾着头战战兢兢。
他先是顿了一下,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杨开的表情,又说道:
“但小人的父亲曾在茶陵当过县令,小人没得家父衣冠,弃儒从商,当了商贾,常年来往陕豫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