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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做起了他的老本行。
夜半封城，他令早已同流合污的守城军士把守各扇城门，自己率人一条街一条街寻查。
鸡飞狗跳，刚刚暂别一天的痛苦，短暂沉入梦想的百姓们，被身着铠甲、手握利剑的士兵一个个从床上拽起。
他们像待售的牲畜，衣冠不整地并排站在寒风猎猎地长街。
王县令昂首挺胸地走过每一个百姓身前，下人点头哈腰瞪地撑起灯笼，将那一件件“货品”的下巴挑起，供他品选。
面容姣好的适龄少年少女被他全部带走。
为了防止事情走漏，他向全城撒下弥天大谎，声称他是替南方权贵老爷们选择选书童与丫鬟，只要被他选中的人，便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这样一个词，放在那样的时代里，足矣让人不顾一切。
于是，被带走子女的父母，感激涕零地千恩万谢。
没被选中的家庭，却像错失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王县令下了今晚的最后一道命令。
全城今天被县令选中的家庭，当年的赋全部减低一半，如果有多的，就再减一半。随带宣布，城市中每一户一半的成员，今后都将“自愿”成为他的雇员，吃住都由王县令安排。
最后一块漏洞补足，若有人想要未经过允许离城，企图泄密。不论成功与否，等待他们的就是满门灭绝的下场。
他知道，现在可能只有一些聪明人读懂了他的用意，但没关系，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会将他们仅仅知道的那点东西全部散播出去。
于是，恐惧就会降临这座隔离的小城。
而恐惧，就是这些无能底层们最大的牢笼。
人渣，常常最会把握人性。
“这……还能被称作人？”林君书面无表情地说道，膝上握紧的双拳却已经出卖了他压抑的愤怒。
“别急。”张角依旧是那波水波不惊的语气，平静地说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还没结束？
林君书刚想开口，张角的声音已经流出，故事的画卷再次缓缓展开。
林君书张了张嘴，还是选择将它听下去。
王锲干起了他无耻的老本行，确实如他所说，一部分姿色最好的孩子被送去了南方贵族的手上。但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想象中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是以玩物的身份经历无尽的折磨。
而剩下的那一批“品质欠佳”的“货品”，也被他批量出售给了他的老合作伙伴。
南方的勾栏中，出现了一批面容稚嫩的少年少女。
再一次被藏富包裹的快感让他着迷，城市中的人被一道无形的线分为的上下两层，上层的默契合流让他们享受这从未体验过的人生，在这里他们便宛若神灵，便是皇帝也不及他们来得肆意。
而下层的人，永远沉没在绝望的深渊，被那虚假的渺茫希望吊起，成为这座地狱中最坚固的基石。
很快，它们的美梦就要幻灭。
仅仅几万人小城，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对“货物”的需求，上层利益的分配开始激发矛盾，牢笼摇摇欲坠。
而此刻，那个身如肥猪的身影，再一次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