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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你的父亲怎样了?”在琳来得及就鲜花的事情追问前,菲突然打断了莎拉的话:
“最近好像到处都能看见他的期刊和学术论文。”
琳的父亲,“铁律粉碎者”布雷顿.新日先生近日在多份学术报上发表了针对《奥贝伦贵族议会法》和治安官铁律的多篇释法文章。这是他为了筹集资金而做出的多种努力之一,只要其中的一篇引起社会关注,都有可能让他向目标迈进一大步。
可惜,过于侧重于新德市的学术风格让父亲的法律实践工作在地表上迟迟无法取得成就。在新德市,一个相对循规蹈矩的地区,他总能利用规则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地表的居民没那么讲规矩,法律的实践更侧重于整体而非个人利益。
“只有在新德市,我们才能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桥下的一滴脏水。”父亲曾反复强调。
“嗯......他在为了回归主家而努力。我也一样。”琳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父女俩一直在以不同的方式争取着这个机会。新德市的居留权非常诱人,但这同样代表着她会失去不少东西。在脱离地表后,她很有可能要把“斜阳夫人”这个名号撇下,和凯恩彻底分开。她和凯恩的婚姻建立在父亲的团队和斜阳家族旗下研究机构的学术联姻之上,这是在学者团体间相当常见的一种资金申请模式,属于不那么稳固的共同利益关系。和斜阳家族的团队分开意味着这段婚姻关系也没有维系的意义。
在奥贝伦学者之间,七成以上因学术联姻而成的男女关系都会在合作关系结束时和平终止。
凯恩并不是一个特别讨人喜欢的男人,在这一两年的相处过程中,她从对方身上发现的缺点远多于优点:胆小,虚荣,爱面子。但不可否认,他是一名特别稳健的研究者,身上具备不少学者匮乏的品质。自从不再争吵后,她喜欢两个人没有过多交集,互相尊重,偶尔关心对方的这段平淡同居生活。
另外,入住新德市之后,她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出生在地表,几乎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依附于此,离开地表意味着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不久前,琳还遇到了一件怪事。她在为投资事务办理新德市银行的资金转移业务时遭到了拒绝,理由是资料库里没有她的个人信息。不仅如此,几乎所有能用于证明身份的档案备份全都消失了。
最后,她不得不出具近两年所有的业务记录以证明自己对于相应储蓄账户的所有权,这让所有计划都拖延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种情况可能出于几种原因。”比地表居民热心不少的银行员工提醒道:
“一是档案库录入有误,二是过久没有办理操作。”
“还有一种比较极端的可能性。女士,您也许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幽灵市民’。这种事不常发生,一般情况下不会对您的生活造成影响,但您可能已经在法律层面上被定性为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琳百思不得其解。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法律常识,只有失踪过久或遭受官方处分才可能让一个人被定性为法律死亡,却在肉体层面依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