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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静是老古父母托人介绍的媳妇。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古村里的矿山还没有开发,地处山区,交通不便,粮食产量还少,老古村里有将近一半的适龄青年找不到媳妇。
莫静初中毕业考上了非常不错的中专,那时候成绩好的都上中专,可以提前毕业上班,但莫静家里穷,父母为了让莫静的弟弟上学,就让莫静初中毕业后回家干活。
到了莫静二十岁,老古父母的一个远房亲戚跟莫静同村,亲戚收了老古家一头猪,帮老古介绍了莫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莫静看老古一表人材,谈吐间表现出不认命的一种拼劲,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结婚后莫静和老古勤恳劳作,生活勉强满足温饱。十年后,进入千禧年,突然间老古村里的非金属矿有人投资了。手里有了分红的钱,老古当年蠢蠢欲动的事业心又开始跳动,好在莫静是个有头脑的人,支持老古在村里开了矿加工厂。
此后多年,老古一直和莫静默契配合,老古负责生产和销售,人事和财务大权则让莫静掌握,夫妻二人勤勤恳恳,终于把事业做出了起色。
莫静做事精明,心思缜密,我去老古工厂几次,她都在工厂里忙里忙外,还做得一手好菜。老古平时就和莫静住在工厂,以厂为家,每次我去老古工厂,都会被好酒好菜招呼得大醉而归。
老古不擅言辞,圈子里都知道很多大事都是他媳妇做主,所以时间长了,大家对莫静都很熟悉。特别是魏太太,一直对老古的工厂照顾有佳,可能看到莫静在工厂打拼,联想到自己创业的艰辛,和莫静有了女人间都不容易的共情心。
有一年莫静生了场大病,老古非要停产一段时间去陪莫静看病,莫静不忍心这么好的市场形势错过去,就跟老古商量,让侄子莫长丰来暂管一段时间。
莫长丰大专毕业,此前一直在南方一个电子厂打工。来到老古的工厂后,兢兢业业,又爱动脑子,很快就把工厂管理井井有条。
莫静看病回来后,老古主动提出来,莫长丰管理得不错,媳妇你需要好好养身体,就让长丰一直做下去吧。
莫静人如其名,长长文文静静,大家都特别奇怪多年乡村生活的熏陶和商界尔虞我诈的氛围,居然没有污染到这个年过不惑的女人。
如果不是之后老古为小李所迷投资了高分子材料,可能老古的故事就可以这么圆满地结束了,一个从小村青年到成功企业家的励志典范,一对夫唱妇随的两口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五好家庭。
莫静在老古的高分子投资破产后,本来想这就是一起普通的投资失败,还想通过工厂的经营帮老古挽回局面,但是后来就有了老古找小李和小李师父讨债的故事。由于讨债、官司,他和小李的事在石城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莫静知道后,可能是因为多年的隐忍和坚守突然被巨大的变故击垮,没有跟老古打任何招呼,关闭工厂消失了,电话号码换掉,此间老古和莫静失去了联系。
在2022年老古找我的那天,我和老古聊到了晚上十点多,最终我建议老古去找莫长丰,通过莫长丰找到莫静。认个错,把工厂开起来,有了正常的生活来源后,再逐渐梳理和和小李师父的各种纠结。
“但是我现在的噩梦总是挥之不去,根本无法去正常处理生活中的事情,”老古显然对我这个他早已经想到的建议不满意,但经过那声棒喝,老古显然已经有些清醒。
“你现在闭上眼睛,想象你在金小贝酒店九楼看到的那个影子,把这张脸想象成莫静。”我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老白茶给老古。
“我猜测你在酒店看到的影子,是小李的师父故意给你做的局。对了,小李的师父叫啥名字?”
“对外号称灵修班导师榆钱子,搞得神神秘秘。我后来追查账务,查过他的真名,叫方建科。”老古说到方建科的名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