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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扶着林燃回到房中,先给他上了伤药。
林燃只觉肋下被她柔荑轻轻揉按,指肚柔软,如触凝膏,一时心神摇曳,连疼痛也忘了。
敷完药,文清将仆妇送来的纱布缠在他伤口处,绕着腰捆了两圈,打个蝴蝶结,才香汗淋漓地坐下。
她背上伤口不深,但却很长,从肩颈一直到后腰上。此时血液渗出,已将林燃给她披的外衣也染红了。
林燃穿上衣衫,本想给她上药,瞥见门口仆妇背影,微微一咳,自觉退出房中。
那仆妇见他出来,暧昧地笑着看他一眼,拉上门帘,进去拿过伤药,小心替文清剪去外衣,用清水给她冲洗。
文清被清水一冲,疼痛之下,没忍住闷哼一声。
只听林燃在外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杀田伯光?”
文清忍住疼痛,冷声道:“淫人妻女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却听林燃又问道:“我说的是你为什么那么想亲手杀了他?”
文清一怔,怒容骤起,转而叹息一声,说道:“文心想必和你说了,我就是群玉院的东家。当初接手群玉院时,曾有一名男子来卖妻女,我便在场,问他为何要卖把发妻和女儿都私卖到妓院,难道不知此事违法?那人神色愤怒,说田伯光将他妻女全部淫辱,他不想留着两个被糟蹋过的女人被人耻笑,于是发卖,还说此事民不举官不究,我这不收,他大不了卖到别处。”
她一阵讥笑,接着说道:“这理由简直可笑至极,他不去怨那淫贼,反而责怪妻女,实属狼心狗肺。可我想着,我若不买下她们,这人将她们卖到其他妓院,岂不是除非年老色衰,再无从良之日?于是便着人买下。”
说到这里,忽然声音一厉:“可议价时,那人又说,他妻女均被田伯光这个远近闻名的采花大盗看中,可见姿色上佳,把卖身的价格只往高了说。我当时怒不可竭,狠狠打了他几巴掌,才平价买下她们。”
文清语气幽幽:“你说,田伯光该不该杀呢?不但他该杀,这些贩卖女子的人也该杀!不过有你的法子,真是比杀了他还要好一百倍。我倒想瞧瞧,那些男子被田伯光玷污之后,又如何自处呢?”
林燃只想分散她的注意力,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一个故事来,叹道:“你在群玉院里,想必见识了许多不平事吧?难道要一个个全都管吗?”
此时清洗已毕,她那雪白的后背露出真容,坦露在外。
仆妇大手不知轻重地在她伤口上敷药,她也不觉疼痛,只是把那些惨绝人寰、灭绝人伦的事情一一想起,截然道:“只要我能管的,我一定要管!至少......至少要保住这些可怜的女子。”
她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群玉院乃是私营,女子赎身价格,全由我定。我只定一文钱,她们便可拿走从良文书。但被卖到妓院的女子,既无家人,也无钱财,从良之后又能怎么过活呢?就只好留在院里做事。有些才艺的还可卖艺为生,其中姿色不俗的还有机会被那些读书人看上,从良为妾。什么都没有的,便只能干些粗活,做院里的仆妇。”
她顿了顿,悲哀道:“我知道,有些人自甘堕落,觉得生活无望,不如就做个娼妓。我也就随她们去,不禁止她们自愿卖身。起初群玉院左支右绌,难以维持,都靠她们卖身赚钱,分毫不留地捐赠给我。所以我一定要保住她们,哪怕只保住她们一条命,甚至这自愿的权力。”
文清说到这,心里舒畅许多,自觉失态,岔开话道:“你刚刚不怕死吗?”
林燃轻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