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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谢小乐喜悦了一会儿就开始犯难了,她的成绩算是超常发挥了,没有被恋爱和课外书影响太多,过了本科线,谢小乐想去南方,她向往南方的生活,不喜欢北方的干燥,可是海军基本不会离开县城,报考去哪成了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是海军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你考那么好就是为了离开我?你就完全不在意我么?”潘海军情绪失控了,他大而有力的手,捏住谢小乐的肩膀。
小乐呆了,也突然从恋爱的幸福感里醒了,她发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区别,她想象海军会陪她一起努力去拥有更好的人生,去看看广阔的世界,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压根儿没有想过未来,没想过离开,更不知道世界可以无限宽阔,他只想把自己留在身边。小乐慌了“我只是毕业了,我要去念大学啊”
“谢小乐,你要是离开我,让我怎么活啊”
海军开始哭了,他崩溃了,像战场上丢盔弃甲的逃兵,“小乐,我只是工地上的一个工人,我学预算,需要考证,我没有文凭,我很努力,但是要怎么追上你的脚步,我怕我没办法留住你”
小乐也哭了,恐惧和陌生和想要逃离的念头一起萌发,她也舍不得,可是她也没想过未来,也没想过去哪念大学,算了,小乐说,“去矿大吧,就在省城,我可以每个周末回来看你,和现在一样,每周都在一起,你别哭了,好不好”
海军也平静了,他说“行,你去矿大吧,这样咱俩离的也不远,周末你不回来我就去看你。”
再之后就是无止境的争吵了吧,报名之后谢小乐遇见了段晓晓,遇见了马安安,遇见了刘树才,遇见了那么多可爱乐观又有理想抱负的同学们,她新世界的门被打开了,她不愿意再回县城,也不愿意再去找潘海军,每次潘海军来,谢小乐就和室友们撒谎,说自己有个市里的二姨,让她过去改善伙食,所以室友们都不知道谢小乐有个工地上上班的男朋友。
谢小乐也不记得是多少次吵架过后潘海军动手打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每次动手打完潘海军都是下跪求和好,然后再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的争吵,谢小乐太想逃了,她看见刘树才对段晓晓的关心,才知道什么是恋爱,她看见刘树才经常的督促晓晓读书学习,和晓晓规划未来,和晓晓一起去图书馆去自习室,她才明白好的恋爱是要共同进步的,她想离开这段折磨自己的感情,想远离这个县城,更想躲开这个男人,想忘掉这段不堪的记忆。潘海军在谢小乐一次又一次的回避后,终于带着他工地上的几个朋友来到了宿舍,动手打了刘树才这帮人。
故事可以戛然而止,生活不能。
日子还要继续,谭松要面对学校和警方的问询,谢小乐要飞奔着去医院面对舍友和住院的同学,她们心里都在犹豫。
谭松犹豫着怎么和警方交代,怎么能让事件以合理的方式解决,怎么能让潘海军不再骚扰小乐,怎么能让学校不处分这个青春期走了岔路的女孩儿,总不能为了一次不成熟的感情,葬送了学业啊。
到了急诊部看见了几个被包扎好了的龇牙咧嘴的同学们,小乐的眼泪不受控制了,因为自己的糊涂,因为自己的事儿,连累的舍友哭的梨花带雨的,同学们鼻青脸肿的。
“没事儿小乐,不要怕。不管是什么困难,咱们共同面对,我们没有责怪你。你不要自责。”
最先说话的是树才,跟着几个男孩都附和了一下,树才伤的不轻,小腿骨骨折,眼镜碎了划伤了脸,医生说差那么几厘米就伤到眼睛了,脸也是肿的,晓晓在一旁心疼的要命,可是树才却选择第一时间安慰跑进来手足无措的小乐。
树才肿着脸问:“但是小乐,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这人是谁啊,”
几个同学们听完了小乐的故事,也都沉默了。“初恋本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啊,没有分别也许潘海军也不是现在这样吧,如果没有这些冲动的事儿,即使分别,也不该这样惨烈吧,只是太执着的人总是很难体面的分开吧,必然要撕开彼此的伤口,让鲜血流淌,让每个人都歇斯底里的绝望,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才算对青春有所交代?”树才心里这样想着。
这次挨打,让树才成长不少。人家说最幸运的人,莫过于吃最小的亏,学最重要的道理。树才可是知道了,“挨打太疼了,我可不能再挨打了”。这是刘树才跌宕起伏的一生里唯一一次挨打,自从这次之后他从未和他人起过需要动用武力的冲突,他只面对理智的人,只解决用知识可以解决的问题,后来工作的时候被好多对手公司的人围着,他也第一时间跑了,他太知道那种无力还手的崩溃了,有些亏,实在没必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