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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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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艰难呀,我爹把我和妹妹送到妈妈那里没多久就走了。出去打工了。留下妈妈照顾我们姐弟三个。一开始住在那个大河过去没多远的一条小河边,小河的水汇聚到大河里,一起奔流向远方。兴许是大人怕我们三个太小,住在水边不安全,也或者是那个房子太贵,爹和妈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在那里住了没有多久,我们就搬家了。
  其实,我挺喜欢刚开始去的时候住的那个地方。那里离大河和小河交汇的地方不远,视野非常的开阔,一眼望过去,是绿油油的田地和奔腾的河水,住在那个地方感觉离天和地都特别的近。虽然我不想搬家,但是这个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很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让我养成了隐忍的性格,很少向大人提要求,也很少向大人吐露心里的想法。刚开始去的时候,我会想奶奶,因为跟妈妈比较陌生,且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妈,时间过去,熟悉了以后,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想过老家,也再没有想过奶奶。
  从河边的那个家,我们搬到了山上。我记得要去到住的那个地方是个半山腰,有很长的一段阶梯。那个房子是个土房子,原来是别人家的牛棚,爹妈花了比较少的钱把它租下来,收拾整理了之后,我们一家五口人,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床上。搬家之后没几天,爹就走了。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们三个,还在山上刨了点儿地种点儿土豆啥的,她还每天要到去割草。
  那时候烧的都是柴,别人是当地的人,家里都分的有地,庄稼收了就有柴烧,我们家是租住在那里的,什么也没有,一家人要吃饭,只能靠妈妈去割干草来烧饭吃。照顾妹妹和弟弟的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妹妹比我小两岁,倒是比较好管一点,有时候在家玩,有时候她会跑出去找别人玩。但是弟弟那时候只几个月,要吃要喝,要拉屎尿尿,妈妈白天都要出门去干活,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找同伴去玩。一直在家里管着弟弟,他饿了,给他冲吃的,他渴了,给他冲喝的。租住房子的那家房东,我们问人家喊舅妈,是妈妈娘家近门的嫂子,她送了妈妈一个木头的摇篮,弟弟不渴不饿的时候,我就把他放到摇篮里面慢慢摇着哄他入睡。
  那一年,我五岁,几乎每天都在背着弟弟。想去跟别人玩的时候,背着弟弟,跑不快,别人都不愿意跟我玩。大部分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背着弟弟到处晃。那么长长的一段山路,我每次走那些阶梯的时候,心里都特别的害怕。记得有一次背着弟弟迷路了,回家的很晚,妈妈找不到我们,急得不行,等我回去,就找了棍子打我。我在哭,弟弟也在小椅子上哭,我去把弟弟抱起来,妈妈心一下子心软了,打了两下不打了,她也哭了。
  还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个下午是我住在那一年当中最开心的日子。我逃跑了。那一天,妈妈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干活,我一样的照顾着弟弟,后来弟弟睡着了,我把弟弟放在大舅妈家的床上睡觉,想着没什么事儿,就想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我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走过那条小河,一直走到了,我们刚来的时候,大舅背我们过的那条大河。独木桥还在,但是后来就有了船,不过坐船是要钱的,平时我们没什么事一般是不会坐船的。
  那一天,有两个我管她叫姨的女孩子在船上坐着玩,后来我都记不清楚她们的样子了。她们对我特别好,很喜欢我,让我跟她一起坐船上玩一会儿,我说弟弟在大舅妈家里放着,担心一会儿醒了没人管,姨说没事儿,少坐一会儿就下船,再回去管你弟也不晚。她们拉着我上了船,我跟她们一起在船上坐着,在那河上吹着风,撑船的人,我得管他叫舅舅,我就看着那个舅舅用一支竹篙,撑着船不断的在水里往河对岸走。第一次,我感觉到了自由,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没有带弟弟,一个人跑出来玩,五岁的我,心里那个美呀,简直无法形容。
  然后,我就坐在那船上一直坐了一个下午。她们也不让我回去,说你不回去也没事的,你弟弟肯定会有人管的。我自己也想留下来玩,她们这一劝,我就真的不想回了,虽然心里还是会担心,但是想在船上玩的心战胜了那份担心。那个下午,我就一直待在那条船上,直到天快黑了,姨说不早了,咱们一起回去吧,我才跟着她们一起下船回家。
  但是没想到的是,家里等着我的又是一场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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