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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醒来，已是入夜。覆着冬雪的林地，本应无比寒冷，但出奇的，我们却未觉寒冷。
“这是…怎么了？”
哑巴与王叔悠悠醒来，只不过王叔一脸疑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连忙与哑巴将事情告知王叔……
“原来如此……”
“这……”
“就是‘道’吗……”
王叔看着林间苍苍白雪，喃喃自语。
“我二十岁前庸庸碌碌，家中祖业三起三落，流落他乡，自以为见多了人世苦险，却不曾放下心底最后一丝骄横……”
“二十岁时，遇到了师傅，以为‘道’是仙风道骨，以为‘道’可以让我出人头地，可却不知道，我与师傅所学皆是‘术’，不是‘道’……”
“二十五岁时，师傅自缢而亡，寻仇人寻了十一载，以为最后任其自生自灭是修了‘道心’，可却从未明悟……”
“我以为‘道’是一味放下仇恨……”
“原来，‘道’是不是忘记，不是放下，而是‘无私’，是天地万物，是人心的‘公’……”
王叔说着，我竟看到他的身边汇聚了点点流光。
像高姐一样，像那黄仙寺的老人一样……
也许……
这就是高姐与“云归”所说的“聚气”、“蕴气”。
也许……
这就是所谓的“法力”……
我就这样看着王叔，周围的空气被卷起阵阵凉风汇聚向他，就连哑巴也察觉到了，怔怔地看着。
“走吧……”
不多时，旋风渐渐平息，王叔回过身对我们说道：“我们该回去解决一下香炉的问题了……”
我们在三人在林地里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在雪上踩出串串脚印。
“王叔…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嗯……”
王叔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回头，略做沉思后回答了我。
“一开始…是好奇，好奇这香炉到底是什么……”
“后来是仇恨……”
“看到这‘养小鬼’的手段就想‘替天行道’。”
“现在…是为了心中的那杆秤，你可以理解为正义，也可以说这是为了‘道’。”
仇恨？
正义？
“道”？
我有些不理解，这所谓的“替天行道”与现在王叔的“道”有什么不同吗？
为什么“替天行道”叫“仇恨”？
我心中疑惑着，但看着王叔的背影，他似乎并没想与我说的明了，我便没有再开口，只顾继续埋头走着。
走了许久，还未走出深林，明明是原路返回，沿路也见到了我们留下的标记，却感觉路途远了许多。
突然，哑巴对我们说道：“你们……”
“有没有听到铃声？”
铃声？
我忙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电……
“我手机关机了，是不是王叔的？”
听闻此言，王叔也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道：“我的没有信息，是不是……”
叮铃…叮铃…叮铃……
铛…铛…铛……
一阵阵铜铃声和锣声刺破林间的寒风，传入我们的耳中。
或许是夜晚的山林有些阴森，这声音竟让我一阵心慌。
“有人？”
哑巴开口说道：“不对呀，大晚上，山里怎么会有人？”
噗…噗…噗……
话音刚落，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十分规律，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