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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王庭之议,我将雁门分与你,今年便由你掠之。我自不会插手。更何况区区小败,明年再南下便是。”檀石槐闻言看向他轻笑道,只是这笑容感觉总有些危险之意味:宴荔游,你是在试探我么?
他身为鲜卑的可汗,是整个鲜卑的王!维护公平、法令是他的职责。他将雁门分与宴荔游之后,自然不会从其口中夺食。
更何况雁门郡人口虽然有四十万余。但经宴荔游一掠之后,所剩物资本就不足,若他败后连这些东西都要再清一遍,岂不是向鲜卑十二部宣告他檀石槐不仅战败,而且伤及根本,已经空虚到了连这种地步?
若此消息传出去,人心必然浮动!
这绝不是檀石槐希望看到的。
而且以弹汗山之根基及多年攒下来的物资再撑数年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此战虽惨败,却没有达到伤及其根本之地步,更没有到达可以令檀石槐舍弃其数十年建立的威望以捡食甚至抢食以填补空缺的地步!
但于檀石槐而言,而宴荔游提出此议,其心不可不防!
“好了,我回弹汗山了。”
汉营
卢植坐于帐中,对着立于堂前的唐正徐荣二人轻声说道:“唐正、徐荣,你二人可知罪?”
唐正徐荣二人见此帐中就卢植与他们于此,甚至帐门都已关闭,心中顿时有数,道:“知罪。”
“徐荣也知罪。”
“我令伱二人何事?”
“领渔阳营入代郡,密取长城关隘。之后再领渔阳骑兵南下助将军。”
“记得还算清楚。”卢植轻笑一声,但第二句话语气却陡然冷了下来,“那你二人为何不遵令行事?”
唐正冷静回道:“局势所致。”
“局势?”卢植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说道,“你年不过十六,又未经战事更不知敌我,知道何为局势?”
“略知一二。”
“讲。”
“三郡大雪,涿郡之粮失期,南岸之军无粮。鲜卑为劫掠而来,携带之粮不多,粮亦尽矣!双方粮尽唯有一战,而此战,我军难胜。
“那时鲜卑入南岸,将军赶来北岸,又在治水形成对立之势。且粮队不知此势,那时他赶至南岸,其粮必为鲜卑所夺。届时此消彼长,我军难胜。故而率兵入南岸护粮草。
“而且,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将军为何派渔阳营取长城而不是拦治水。若将军直接分兵千余要比渔阳营取长城要近且快许多。”
卢植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道:“可有答案?”
“有!”
“继续。”
“将军之策与徐荣之策颇为相似。将军不管马城鲜卑是为了引檀石槐先锋入营并杀之。此战就告诉了檀石槐,南下之策已泄。其人必然惊疑,必然多留兵高柳以卫后路,不然他入得了涿郡,出不了幽州。
“其主力将继续南下入涿郡,这时将军预先所置治水南岸之两千兵马将拦住檀石槐。而同时,将军在高柳的主力趁机击溃檀石槐之分兵,之后再南下治水与南岸之兵形成合围之势!”
卢植笑容更盛,问道:“你还未说渔阳营之用。”
唐正目光一亮:“将军是想毕功于一役,抓住檀石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