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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博却也不是白给的探花。
对方说“巧言令色”是为不仁那一句,引用的是孔子的话。
他说自己的初心,是不忍大魏读书人被不正之风带坏,所做所为出于恻隐之心,引用的是孟子的话。
“恻隐之心”出自着名的“四端”: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辞让之心,礼之端也。
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说白了,孟子觉得君子应该有“仁义礼智”。
而恻隐之心就是“仁”的开端!
对方用孔子的“仁”相劝,冯一博就用孟子的“仁”回敬。
二者都是儒门圣人,按理是孔子更大,但论“仁”这个字,孟子是青出于蓝。
蒋奉文闻言,已经怔在那里。
他不是被孟子的“仁”给镇住,而是对冯一博所言有些难辨真假。
若真如冯一博所言,那自己身为国子监祭酒,自然没有理由不支持这样的整风运动。
说起大魏读书人的风气,当然是他这个教育一线的祭酒最有发言权。
浮躁、轻浮、奢靡等等,任何一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现在大魏读书人的风气。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自然也看到了其中的种种不堪。
可即使如此,又能如何?
对方的言行听着像是真的,只是做的……
不论如何,这个出发点也算是好的。
正是这个原因,让蒋奉文一时沉吟起来。
“我等圣人门徒,自然要遵循圣人的道理,正所谓:理越辨越明,实践就是辨明道理的过程,所以我们才要提倡‘知行合一’,践行君子之道。”
见蒋奉文的表情,冯一博态度也变得十分诚恳。
“正如夫子所言,我们之所以先提出‘君子之诛’,确实有几分哗众取宠之意,但这也是为了让‘君子之道’尽快被人知晓,被人传播,被人接受。”
说到这里,冯一博还笑道:
“你看,夫子和我这一番辩论之后,是不是已经明白了‘知行合一’的重要?”
这一次,蒋奉文的面色有些复杂。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一时被冯一博的初心所动摇。
可沉吟半晌,还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文人风气确实存在问题,但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多问题,是自宋开始就存在的。
因此他并不看好对方能成功。
况且,以蒋奉文的身份。
在这样形势不明的时候,也不适合说出什么支持的话。
可终究,他被对方的想法动摇。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负责教书育人。
哪能不希望读书人的风气变一变呢?
仔细想想,刘正所作所为确实搞得国子监混乱不堪。
但那些纨绔所言,确实也都是君子之道。
虽然种种不堪依旧,但好歹知道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长此以往,会不会开始“耻恶”呢?
“哼!希望你们能记得今日所言,他日若带坏了风气,我定然饶不了你!”
他心中有了几分动摇,却终究放不下面子。
冷冷丢下一句,转身要离开。
刚一转身,又忽地回过身来,看着三人半晌,才意味深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