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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永宁伯张诚终于开口了,只听他说道:“王总兵与李总兵乃本伯知交兄弟,我等三人之间更有浴血杀奴的情谊,但有所请,本伯怎好拒绝之。”
张诚话一出口,王朴与李辅明顿时便放下心来,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长舒了一口气,面上也是泛起同样的笑容。
其实,在辽东战事未决之前,他二人便已决定惟张诚马首是瞻,此后张诚更受封镇朔大将军、永宁伯之爵位,也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投靠之心。
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件事,朝廷上历来严禁各镇总兵私下交结,以免形成难以控制的地方实力派,因此对之防范甚严,他们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即使今日参加军议众人皆张诚心腹,却也不敢疏忽大意,王朴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语,也是深思熟虑之下才做的决断。
可永宁伯张诚接下来的话,却使王朴与李辅明一惊:“诚如两位总兵所请,本伯自当选派精兵锐士,此乃本伯应尽之意,自是毋庸置疑。
不过……”
张诚言及此处之时,却突然住口不言,只拿一副耐人寻味的眼神注视着王朴与李辅明,把他们两人看得一阵心慌,不知永宁伯这“不过”二字后,又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我宣府军素来实额足饷,按月发放,从不拖欠,且更是有功必赏,本伯向来把将士们看得比自家还重,这若是到了大同、山西地方,可不敢亏欠了他们啊!”
“哈哈哈……”
王朴与李辅明闻言后,竟齐声大笑起来,只听王朴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咱怎会亏待喽宣府的将士们呢?”
他说着就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辅明,与他对了一下眼色后,方才又接着说道:“宣府的将士们到了俺的大同,那可是咱麾下娃儿们的师傅,是俺们大同军的教头,俺怎会舍得亏待教头师傅哩。”
李辅明也急忙接言道:“是哩,是哩。咱就是自己个儿饿着肚皮,也不能饿着了宣府的弟兄们嘞。”
永宁伯张诚的脸上显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王朴、李辅明二人见之也是心底安定了下来,却见张诚的面上又浮现出一丝忧虑,道:“二位总兵能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啦。
可本伯心中还有一丝疑虑,就说一军之中,却又分作两班待遇,这时日久了,会不会都言是我宣府军将士们,抢了大同、山西兄弟的饭碗啊?”
王朴先是一愣,旋即嘎巴了两下嘴唇刚要出言,却听张诚又道:“自古有言‘不患贫而患不均’。本伯是怕你们两镇的士卒,会因同营而不同饷,心生怨念,若是再激起兵变,岂非本伯之罪过!”
不待王朴与李辅明反应过来,永宁伯张诚又继续说道:“况我宣府军之所以称为‘精锐’,虽有选兵、练兵之道,然盔甲器械精良,亦是主要因由,且我宣府铳炮更为犀利,战时击杀轰射之间,当面之敌,无不望风披靡。
......可唯一之缺点,就是太过耗费银钱!”
张诚这一番话语连珠般说了出来,直将王朴、李辅明二人说得满面羞愧,片刻后,在张诚的注目之下,山西总兵李辅明才喏喏说道:“伯爷,咱也不想苦着自个儿营中的儿郎。
可您也晓得,咱这是头遭往山西任上,根基尚未稳固,虽募兵一事,尚属职责分内之差事,可钱粮一项,却非辅明可做主之事,实难做得‘同营同饷’,还望伯爷谅解一二。”
王朴在旁也是叫苦不迭:“伯爷见谅,这事还真不好办理。朴虽在大同经营多年,可以大同府库之资,若是勉力维持,或可保证一营将士足额足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