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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以来,他整理出了《三洞经书目录》,刊正《灵宝经》之错乱糅杂,编撰了《灵宝经目》。并创造了三洞四辅十二类的道教典籍分类体系。下一步着手著录道家药方、符图等诸般杂书。
新建道场寺基础已大致完备,正殿框架也拔地而起。公主府也建得如火如荼,再有两月便可完工。
然而驸马都尉杨子敬日渐疾笃,恐将不久于人世。杨子敬前妻郗道茂自从离婚后,郁郁寡欢,已于数月前辞世。这一桩婚姻,真不知谁人欢喜,谁人悲。
余姚长公主费尽力气,终于得偿所愿,如今身怀六甲,杨子敬却未必等得到新儿落地。
王国宝借着为公主建府的机会,竟在避暑离宫之旁也辟地造园。皇帝听闻大发雷霆,召王国宝入宫严加训斥。王国宝惧怕圣怒,渐渐投向皇帝怀抱,不再每日到会稽王身边殷勤伺候。
皇帝被他甜言蜜语哄骗,以为他忠贞体国,升他为尚书右仆射,倍加恩宠。会稽王那里却不是滋味,听说某日竟当众拔剑,掷向王国宝,险些要了他命。
王国宝也放得下身段,隔日便穿起婢女服侍,入会稽王府乞饶,孙玿见他乖巧,就原谅了他。如此一来,他更加嚣张跋扈,不把朝中大臣放在眼里。
却又酒后殴打尚书左丞祖台之,被御史弹劾,皇帝将他免官除职。但不久便起复,重用如初。王国宝更肆无忌惮。
这一日,陆英出宫之后,偶遇谢太傅外甥羊昙,二人结伴同行,沿秦淮河漫步。陆英叹道:“岫云兄,自从太傅薨逝后,朝政日非,奸臣当道。真不知有何人能重振朝纲!”
羊昙已久未饮酒作乐,连最爱的音律也不再触碰。闻言心下悲戚,只闷然摇头,却无一言相对。
陆英见他如此,又开解道:“岫云兄也请节哀顺变。百年如幻,人生无常,往者已矣,我辈仍需努力呀!”
羊昙道:“华亭不必担忧,我无大碍。倒是你,在宫中行走,须事事当心,处处留神,万不可行差踏错,以至于险境呐。”
陆英笑道:“多谢岫云兄挂怀。我这官身,不过是闲散编外人员,自是没人来算计我。等到整理完文学馆中道藏,便该辞去官职,如岫云兄一般悠游山水,做个闲云野鹤,反倒快活潇洒。”
羊昙今日难得遇到知交,便邀陆英至石头城江边畅饮,一解忧愁。陆英爽快应允,二人来到临江城头,也未买甚菜肴食馔,只就着羊肉,大碗痛饮美酒。
午后,羊昙已醉了八九分,陆英怕他伤身,便扶着他往回走。羊昙引吭高歌,一路相扶唱乐。
二人踉跄步行间,不觉已至西州门,羊昙走到门下,想起谢太傅病体曾过此门,悲从中来,仰天痛哭。陆英宽慰不得,只得默默在一旁叹息。
许久,羊昙止住哭声,坐在地上,击节吟诵曹子建诗曰:“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诵毕,复恸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