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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英与朱琳琳在一起,连他都变得童趣又不讲理,竟然要夜闯禁宫,在天子身旁痛揍温大和尚。
朱琳琳憋了好多天的火,今日终于得以宣泄。听说要去离宫,心中也未觉害怕,反而大加赞同他的意见,二人携起手便往燕雀湖而去。
避暑离宫依山而建,宫墙远不如建邺宫高大。陆英与朱琳琳寻了一处山岩,攀至石上,离宫墙不过丈许远近。陆英一跃而上,回身接应朱琳琳也翻过墙头。
离宫中禁卫虽严,大多集中在寝殿和临湖一面,湖边开阔,无高墙阻挡,是以禁军大都在南边值守。陆英带她躲过巡夜禁卫,摸到了寝殿北面的岩石大树之下。窥探了半天,殿后有执戟甲士守卫,不能靠近,只听得丝竹之声不绝,隐隐有男女言语声。
过了约半个时辰,已近三更,殿后出来一名老僧,正是温法师。他身后有一妙龄女尼,将其送出殿外,又折了回去,却是支妙音。想来是皇帝召温法师与支妙音讲论佛法,至半夜方息。
陆英且不管皇帝与支妙音在殿中如何,悄悄尾随温法师来到离宫北面佛堂。这里是皇帝诵经礼佛之所,二层五间木楼,楼下安置了方丈之室,以供高僧居住。与帝妃寝宫隔着一道宫门,门外有禁军值守。
避暑离宫不似建邺宫那般宏伟壮观,建得曲折深幽,院墙也大多两人多高,亭台楼榭错落分布,山岩奇石极具匠心。
陆英、朱琳琳免不得借树木、草石遮挡身形,遇到有人守卫的门户,便翻墙越廊,一路来到最北侧山脚下。
温法师在殿中应对了半夜,还要分神察看支妙音颜色,搜肠刮肚、引经据典地论证佛理,此刻颇感疲惫。
他回到方丈之中,略微洗漱,便解去法衣,卧在榻上睡去。正沉睡间,忽听得门扉轻响,温法师挣扎着坐起,欲待出门查看。他想不到在这皇家离宫之中,有谁胆敢夜闯禁地,只当是山猴或者野猫之类。
陆英闪身在门口,看温法师走近,一步抢在他身前,以掌中树枝顶着其腰侧,低喝道:“噤声!”
温法师睡意朦胧间,也辨不清来人是谁,更不知他手中所持何物。只是吓出一身冷汗,依令不言不动。
陆英让他转过身,仍抵着他后腰,问道:“你是温法师?”他赶紧点头。
陆英又问道:“你给皇帝讲什么经?”
温法师答道:“《放光般若经》、《心无二谛论》。”
朱琳琳在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你为何在道场寺玩弄妖法,又残害无辜百姓?”
温法师答道:“女施主误会了,老衲只擅长讲经论道,并不会什么妖法。在道场寺时,不过是受了奸人蒙蔽,老衲在人前做个傀儡,另有西域妖僧在人群中使出妖术。老衲自幼学佛,怎敢妄害百姓?实在是因受制于人,不得不为他们担这个恶名!”
朱琳琳心中犹疑不定,陆英冷笑道:“老和尚,你怕死吗?”
温法师答道:“施主说笑了,人孰不畏死!老衲也是肉身凡胎,至今尚未成佛,如何不怕死?”
陆英又道:“你说受奸人蒙蔽,谁是奸人?西域妖僧在后施法,此僧名谁?受制于人,究竟有何把柄在人手?我二人锄强扶弱,替天行道。若有半句假话,爷爷立刻送你去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