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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强颜欢笑地说:“可能是舟车劳顿,没睡好吧。“
郑立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在多问,继续工作。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胡言与郑立蹲坐在仓库门口,胡言抽着烟,这次他没有看着天空,而是呆呆的望着前方,失了神。郑立看见胡言这副样子,拍了拍胡言的肩膀,把他拉回了现实。
郑立问胡言怎么了,胡言抽了口烟,面露悲伤,给郑立说起了他的过去:“我以前有个弟弟的,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比你大一岁。我弟差了我十五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弟才三岁。我跟你说小立,我弟弟长得很可爱的,眼睛特别大。“说到这胡言的眼眶已经红了,声音也变得颤抖:”他那个时候很粘我,老是叫我带他出去玩,老是说哥哥,哥哥,带我去玩好不好?哥哥,哥哥,今天妈妈又要我喝那些汤,我不喜欢喝。哥哥,我要快点长大,妈妈说我长大了就可以跟哥哥一起玩了。哥哥,为什么爸爸妈妈更爱你不爱我啊?“
此时胡言已经泪流满面,郑立又拍了拍胡言的肩膀,他其实并不知道有兄弟是什么感觉,因为他是独生子,有的也只是几个堂弟。胡言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那个时候有白血病,我父母为了我生下了我弟,有了我弟的脐带血,再加上积极配合治疗,我的白血病很快就好了。但是我的身体因为常年缺乏运动,还是不好,只能躺在床上,那时候我弟天天来我床前要我给他讲故事,我很耐心的给他讲着,跟他做了很多约定,约好了等我好了要带他去玩耍。那时候身体不好,我的父母都比较关心我,不是很关心我弟,也实在没有余力去关心他,于是就商量把我弟送去乡下的爷爷家,起码还能得到爷爷的爱。我知道我的父母也不想,可是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再抚养一个小孩了。我就是个累赘,拖累着我的全家。那个时候我弟刚被送去乡下的时候,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跟我说爷爷对他有多好,还跟我说哥哥不要嫉妒我。那个时候我跟他说哥哥不嫉妒你,哥哥希望你得到关爱。”
胡言说到这,擦了擦眼泪,又点了根烟:“后来我又有了尿毒症,老天真的是不放过我。”郑立听了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只能拍拍胡言的肩膀,或许这样,能够缓解胡言内心的痛楚。胡言继续说:“那个时候我想过自杀,有一次我都爬到窗户了,刚要跳下去,我妈抱着我,把我拉下来,跪在我面前哭,求我不要想自杀,不要丢下他们,不要丢下我的弟弟。后来,我的父亲带着我的弟弟还有我的叔伯一起去了医院做配型,结果只有我弟的匹配上了。我爸颤抖地问我弟,愿不愿意捐一颗肾给哥哥。我弟弟坚定地说愿意,那天在医院我爸抱着我弟哭了很久。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我已经亏欠我弟很多了,我不能再让他付出了,当然,我的拒绝是不被接受的。”
胡言自嘲地笑了笑,踩灭了烟,又点了一根:“那时候我弟弟十岁,还在上小学,成绩很好,他跟我说他的梦想是做医生,要研制出可以医好白血病的药,这样就不会有像哥哥一样痛苦的人了。那天在医院手术台上做肾脏移植的时候,我都已经想好了等我好了我要带我弟去迪士尼乐园玩,他一直很想去。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在旁边看见我弟,我问我的父母,他们说我弟在我旁边的病房,我信了。术后我恢复的很好,除了有点虚弱,已经跟常人无异了。当我可以走动的时候,我走去我旁边的病房,发现我弟不在,我便换了一个病房继续寻找。当我找遍了我周围的病房都没有看见我弟,我才意识到了不对,于是我发疯的去每一个病房搜寻我弟的踪迹,可是都没有。正好这时候我爸过来探望我,我扯着我爸的衣领问他我弟哪去了。在我的百般逼问下,我爸才哭着告诉我实情,我弟和我爷爷在来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两个人都抢救无效死亡。在来医院之前我弟还跟我爷爷说只要把他的一颗肾分给哥哥,哥哥就能好吗?”胡言情绪再次奔溃,这一次他抱着郑立放声大哭:“他才十岁啊!他才十岁啊!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还没有报答他呢!我还没有带他去迪士尼啊!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郑立此时也哭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和看到胡言这样,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凄苦的事情!郑立安慰胡言说:“老大!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努力地活着!连同你弟的那一份都一起活下去!“两人相拥而泣,机器的轰鸣能盖住他们的哭声,但盖不住他们灵魂深处因为悲苦而产生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