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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不教我教……武艺？”
罗云回过神来，还有些虚弱，双目带着浓郁的疑问之色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罗威的目光显而易见地闪躲了，他居然也有怕的东西，何般尸山血海他没有见过？这小小的问题，却击中了他内心的软肋。
“云儿……你可知这世间为何有战争？”
罗威的眼里有着无数的杀戮场景，只想杀死对方，甚至都不知道为何在这里战斗，怕是将领的命令，为了保家卫国。又或是政治家的各种阴谋论，我不打倒对方死的就将是自己，是自己的家人，我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我是荣耀的，牺牲了更是如此。
他们背井离乡，为了统治者的意志而战斗，流干了鲜血，那僵硬的躯体躺在敌人的身上，倒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些结义的兄弟怕是都办不到，他们素不相识却横七竖八地躺在这血海里，相互靠着，相互取暖。
“父亲……战争自然是智武之斗！成王败寇！”
罗云直勾勾地盯着罗威，非常确定心中之想，想以自己的见解得到父亲的赞扬与肯定。
“哈哈哈！哈哈哈……战争？战争！战争不过是……统治者之间的欲望博弈！筹码便是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得永生之明君一统，这世间便无永宁之日！一切的平静都是暂时的……你懂战争吗？云儿……”
罗威时笑时沉默，眼眶里还有泪花闪烁，有些癫狂，心中藏了很多话，趁着此时的机会宣泄了些。那些陪他出生入死的战士们，许多都已成了孤魂野鬼，他现在还活着，得多么忏愧。
“父父……父亲……”
罗云看着父亲此状，不知所措，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更衬托出了他的无力。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罗威，试图给自己的父亲一点安慰，心中震撼不已，自然是认可了父亲的观点。
罗威看着儿子伸出的手，恍惚了一下，便前进一点将其握住。
“云儿……你能懂为父我吗？这世间最……不需要的就是战争。因为在绝对文明的世界里，武力是最无用的！我不让你习武，是自己这个父亲可怜的私心……你懂吗？”
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心间回响，足够引人深思。这个勇敢且脆弱的男人，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用痛恨包裹着的内心。
绝对文明的世界里，武力是最无用的！
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句话，居然出现在戍边将领口中。
“你娘亲当年……就莫名……”
心里的防卫出现了一个缺口，连那些伤心事也冲了出来。
……
雨下得很大，肆无忌惮地打在何为禄的脸颊。饥饿的肚子迫使嘴巴一个劲儿撕咬着那干硬的面饼子，慢慢被雨水浸软了，也容易下口了许多。这是何为禄携着古明离开皇城的第三天，也是他被一路追杀的第三天。日夜兼程，他已经很累了，可顾不上操劳过度的眼眸，哪怕慢一步他与小皇子就得命丧黄泉。
本以为计划已是万无一失，可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泄露了消息，自从他刚离开皇城，一只队伍就追了上来。
漫天的箭雨朝他袭来，他不得不快马加鞭，在险象环生中逃出生天。箭没了，对方还是一路追赶，必将二人置之于死地才肯罢休。
古明抓着一块糕点在嘴里啃着。马儿都快力竭了，这几天加起来也没有多少的进食与休息时间。摇晃的力度还让不明情况的古明有些开心，不一会儿又下起雨来，扑面而来的雨滴惹得古明嚎啕大哭。
一声一声的落在耳朵里很揪心，可何为禄也顾不得了。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那一个两个口子里还能溢出鲜血来。他很疼，但他得忍着。
雨幕影响了视野，身后的追赶声也小了很多。马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马儿仰头长啸，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何为禄用力抓住缰绳控制着马儿运动的方向，不让马儿因情绪而暴动，偏离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