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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
月明空朗,气爽风清。
荆竹山竹林深深,随风筱筱,此时,原本鲜有人至的山中,却是人流如川。
随人流而上,荆竹山一处坪地生生辟出一块空地,以竹为材,搭出的临时戏台和观看席宽近百丈。
人头攒动的中央,戏台高数丈,下方便是后台。
其中有一小间,冯棠四人聚在一处。
这些时日,曲佳怡和离广南封三人略微用心,便引张班主赞赏,此次亦会参演,已穿好戏服,正自排演,冯棠盯着手上戏本,剑眉紧皱。
“这戏本你也润色过,可看出什么?”曲佳怡见冯棠沉思,上前询问。
冯棠摇摇头,面色深沉,“这本里所讲,普通至极,大体就是两个小将崭露头角,随大军出征。
“后两小将因利卖国,以致大败,被国人唾弃,堕入魔道。我实在不明白,七幻戏团如此大费周章,只演这么个戏是为何故。”
“想不明白便不想”,南封道:“且看演了这戏有何变故,我们留着心便是。”
“也只好如此。”
满月高挂,吉时已到,戏台处不见人影,却起钟鼓乐声,周围人声渐止。
戏台又起白雾,竟在雾中隐见楼阁林木!
戏才从台下开口爬梯登台,如从雾中凭空而现。
两位戏才所演,为一将军亲子及养子,自幼一同习武,成长为才,随父东征西讨,渐有将名。
后二人父亲守境被袭,困城不得援而死,其国大军出征,二子又披孝领军同往。
未及沙场,养子却生了异心,只觉养父虽忠,却终落得困城而死,只因太过愚忠,不懂经营,遂与敌暗通,以情报换利,最终其国大败。
事发后,将军之子与养子关系太近,被认作一党,受其国上下唾弃,终堕魔道。
整个戏中,月光加上各色特效齐出,让人如同身临其境,戏罢,群情激愤,大呼二人卖国当杀。
冯棠在戏开始前,已坐到观众席前排,曲佳怡三人也在演完戏份后卸妆换服,坐到席间。
此间观众上万,喊声有如山呼海啸,戏台上却在演二人入魔道后的逍遥情境。
“七幻戏团这是何意?”冯棠喃喃自语。
这时,观众席下亦有白雾升起,冯棠暗自警惕。过得片刻,果然生变,白雾竟有迷幻之效,群情激愤的观众逐渐息声,睡倒当场。
“无知无欲,其心不乱,相立无欲!”
运起无欲剑意,冯棠体内一阵铮鸣,清醒过来,装作迷倒,向后躺去。
与此同时,曲佳怡身上传出阵清凉,离广身上传出阵锋芒,南封则是小心摸出张符箓激发,皆清醒过来。
见冯棠竟也有办法保持清醒,南封收起另一张符箓,朝冯棠挑了挑眉。曲佳怡以神识传音,“果然有鬼,我们先法力不扬,灵识收敛,按兵不动。”
待周围完全平静,山风吹散白雾,观众席间响起一阵狂笑,其笑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笑声止后,两道身影飞掠上戏台,周身魔气滚滚!
二人身披黑袍,落在台上,取下帽兜,露出两张年轻的面孔,发型眉眼,竟与方才戏中兄弟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