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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岁大饥,人相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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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徐达立于众人身前,面色凝重。他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即将冲来的未知生物。
  他已有五十,在入仙门前,是江南小镇一有名的秀才。
  本在镇中有无数次好的活计,可他眼高手低,根本不屑于去做。
  他认为,他堂堂一个秀才,不说入朝为官,好歹也得坐上个老爷椅才不枉这寒窗生涯。
  因此家境贫困的状况一直都没有改变,反而连缸中白米所剩无几都不自知。
  他被乡镇百姓骂做穷酸秀才,一事无成的读书人。
  他心中难受,总是挺起胸膛,故作坚强。可傲气不能填饱肚子,米缸空了,油水没了。老婆从邻居那里借来两块洋芋,他看着那缺了半块的碗,心中极度的不满。
  “怎么,就这半碗洋芋?这怎么充饥?”
  老婆被骂,也不好还口,自家的秀才相公没能耐,也不愿去讨生活,一家的重担都压在这位妇人身上。不仅要想办法出去做活,还要沟通邻里关系,一时间,她心意悲凉。
  徐达看自己的女人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心中也是无比憋屈。
  “爹,我饿……”
  天生失明的闺女也摸着墙边出来,看着母女俩那可怜模样,他哀叹一声,把两块洋芋都塞给她们,自己则是喝了碗水充饥。
  第二日,他妥协了。放下端了十几年的架子。低着头去了李县令家里,为其抄书画联,虽劳多俸少,但好歹一家三口也是能一日吃个两餐。
  可厄运就爱找他这样的人。
  大年三十,雪漫深山。刚刚结束了记账本的工作,老爷看他做事认真踏实,便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赏了他一颗碎银,补贴家用。大喜过望后,他立马想起家中的妻女,老婆随了自己半辈子,并未吃过一餐好的。闺女虽目不能视,但毕竟耳濡目染,在她这碧玉年华也是能读会写,略懂诗书,极其懂事。反倒是自己总是亏欠她们太多。
  把碎银换成铜钱,自己去市上买了条腊肉,买了坛米酒,也算是给全家过过嘴瘾。
  他欢喜,在冰天雪地中往家赶,心中好似已经看到她们那惊喜的模样。
  进了村,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徐达心中疑惑,不知是哪家发了财,居然吃的如此丰盛。正想着,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却听屋内有女子尖叫与哀嚎。一时暗道不妙,连忙跑起,也不顾酒坛在晃动中摔在地上,腊肉甩着沾上了泥。
  他心中焦急,一脚踢开了大门,看到室内的景象,宛如晴天霹雳,胸中一窒,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屋子里的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瘦汉子听到动静,纷纷往他这边看过来,眼神空洞,脸色却是贪饿。不由分说就割下一块女子的股肉,递到徐达嘴边欲与他分食。
  徐达看着他们,心中颤抖,眼中热泪不断,悲怒之下,夺过砍刀劈向这吃食自己妻子身躯的男人。
  瘦小的男人一身皮包骨,哪里料到徐达的爆起,被一刀砍成了两半,在地上死成了一摊。地上的另外几个男人站起身意图反抗,可被徐达狰狞疯癫的模样,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被拿着砍刀疯了般的徐达通通砍成肉泥。
  他拎着刀,浑身抖如筛糠,杀了五六人,并没有一丝害怕,而是满腔的怒火与悲痛。跪在锅前,看着亡妻已被煮熟的身体,一阵天昏地暗,嗓子一甜,鲜血便喷涌而出,整个人无力的趴在灶台上,感觉心胃极痛无比,痛苦的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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