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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北方大定,免去了战祸兵燹,江湖上又开始起了纷争。
南边,“权力帮”与“天下社”斗得水火不容,难分难解。
燕狂徒嗜战好杀,性情乖张,而姜氏弟兄又因合击之功生出间隙,“忘情天书”难尽全功,被逼的节节败退。
只是不知何时,江湖上传出了“无极仙丹”的消息,有道门异人于武夷山炼制仙丹,山中时有浓郁丹香弥散,时有彩色云霞升腾,引动八方风云。
老宅前,朱门半掩。
院中有一身形佝偻、白发稀疏的灰衣老者正杵着扫把,刮着地上的枯叶烂壳,埋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着。
“尊驾何人?”
老者面庞略黑,似有惊觉,一停手下活计,抬头看向门外。
木门一开,有一青袍男子大步走入。
“原来是‘镇北侯’当面,失敬了。”
一见来人,老者两腮一颤,施了一礼。
陈拙若有所思的望了对方一眼,又看向堂中供奉的几块牌位,问道:“你是‘斩经堂’的弟子?如何称呼?”
老人摇头,“老朽只是个仆从,侯爷喊我灰仆便可。”
陈拙也不再过多追问,直言道:“借伱这地方睡上一觉,不白睡,有好处的。”
“睡觉?”
自称灰仆的老头听的愣住,茫然困惑,大为不解。
陈拙却是径直步入内堂。
灰仆瞧得一惊,两眼陡张,手中扫把一举,已连换剑招刀法,刀势凌厉,剑意劲急,想要拦截。
“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好功夫,借我一用。”
陈拙头也不回的称赞了一句,走到屋心的蒲团前施施然坐了下来。
灰仆只往前一进,如被一层无形气机迫开,见陈拙并未还招,他又一撤攻势,眉头大皱,正待追问,哪想陈拙盘膝坐下之后,竟然真就双眼一阖,摆出一副睡觉的架势。
不多时,陈拙气息归于平和,已然睡去。
灰仆脸色古怪,他虽知眼前人的声名如今如日中天,可谓独步天下,但不想性子怎得这般古怪,大白天的跑来睡觉,说的话也云里雾里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对方,然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面露动容,悚然大骇。
陈拙睡去不久,眉心那记朱砂也似的红印猝然一亮,光华晦涩。
只是晃了一晃,原本漆色剥落,斑驳陈旧的内堂竟然生出莫大惊变,一切的一切,如在重复完好,焕然一新,又似光阴逆流,原本灰黯的光色也明亮了不少。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内堂已变得气派起来,那些灵牌也没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忽见无数早已被撤去的物件重现眼前,凭空浮现。
“斩经堂!”
三个笔走龙蛇,银钩铁画的墨字悬在堂前。
老仆两眼大张,心中犹在震撼莫名,忽身形剧震,看向了上座。
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大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一尊锦衣华服的挺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