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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老虎尾巴还在摆动时,学校的铃声已经调试完毕。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如约来到校园,准备开启新的篇章。
典礼、报名、打扫、搬书、分发、自我介绍、班委选举,新老师井井有条指挥着新班级的建设。
墨兰总是积极参与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累不累无所谓,她当了挺长时间的班委,已经习惯了积极参与班级服务,倘若有人劝她去偷懒,或者劝她溜走不被老师安排任务,她会心里很不自然的,惭愧和惶恐会持续不断如蚀骨之蛆折磨她的心灵。
等到手里的任务全都很好地完成后,墨兰习惯性的坐到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拂过额头挂着“朝露”的青丝,她忽然感觉空落落的,教室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哦对的,曾茂不在那个位置了,他去了别的班级,恍惚间昔日的光影与现世重叠起来:
语文老师声情并茂的朗诵课文,讲解修辞,趁着大家听的认真时随机抽人回答问题,墨兰的名字从老师的口中吐出,墨兰心里一颤,随即起身。
她有些紧张,有些发呆,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幕似曾相识。
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男孩的声音,那个男孩尽可能用腹语发出的清晰提示。
墨兰心里淌起一股热流,但耳根的高温也无法小觑,她有心根据他的提示回答出老师的问题,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她的思维有一些混乱,她组织不出满意的语言。
老师看着少有现出窘迫、羞惭的墨兰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以刚学不理解的理由打着圆场,然后另请一位同学回答。
但是,班里的同学此时大多数都沉下了脑袋,似乎这个问题压迫了大家的神经与志气。
唯独,有一只手举得很高,很直,那便是墨兰的同桌,老师自然顺势就请他回答问题。
在曾茂起身和墨兰并排一起时,一反刚才的颓势,全班知情的同学都开始起哄,“咦~”“哦~”的起哄声拖得老长。
老师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并没有立刻拆穿;墨兰只有庆幸和窃喜,看向那个积极认真为自己解围的男孩。
窗外风声骤起,墨兰被拉回现在,她快速思考老师的问题,简简单单作答,赢得班上淅淅沥沥的掌声。
她如释重负坐下,打算好好听课,思绪却留不住的再次往时光里回溯。
语文老师作为班主任,算得上一个细心的人,他慢慢发现了一些端倪:班里那次回答问题的起哄,她们俩神情的羞涩;无论啥时候班上上交作业,她两的始终都紧贴在一起;班上轮到墨兰值日时,在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前总残留着模糊的心形......
于是,快放学时,他把墨兰与她的同桌曾茂都叫到了办公室里。
他开门见山说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两个一起到办公室来吗?”墨兰曾茂都小声整齐答道:“不知道。”
老师咳嗽一声接着说:“班里有人举报你们两个在耍朋友,这是不是真的?”(是否真的有小孩会举报这种事,无从得知,只需要知道的是,老师的推理能力往往远超他们布置“线人”的能力)
墨兰与曾茂听说有人举报,心里先是一紧,然后稍微泛起些苦笑与不屑。
他们处理这件事不要太简单,矢口否认便是了,毕竟他两现在也确实算不太上耍朋友吧,连手都没牵过,只能算得上是神交。
墨兰也不会因为需要撒谎而惶惶不可终日。
况且,他们两个在班上成绩优异,又各自担任着班委,他们说的话可比绝大部分同学的更有份量更可信。
曾茂率先笑着开口解释:“早恋这种事在我家是要被打断腿的,我可没那个胆子,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可能被同学们注意到并误解了,我们以后会注意分寸的,墨兰你说是吧?”
墨兰见曾茂说的自然,也接下话来:“嗯嗯,老师你相信我们,我们还小,学习才最重要,我们不会做傻事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搭配上纯真的眼神,老师也不好再为难他们两个好孩子了,只得作罢,叫他们下来好好把握分寸。
一走出办公室的门,墨兰打了个冷颤,不大会撒谎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有些紧张,万一拖了曾茂的后腿,自己可无法原谅自己。
曾茂情况倒是还好,向墨兰眨眨眼,投以微笑便先行回到教室里。
墨兰慢慢走向教室,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对于刚才的事情和话语,她其实构思过另一副场面,曾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也鼓起勇气和他站到一起,并向老师保证好好搞好学习,一点不会耽误。
如果是这样的话,前途或许一片艰难,但“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这种即使知道是迫不得已说出却也伤人的话就不会入耳了。
不过,想象中的光,照亮不了现实,墨兰只得接受他两现在微妙的关系,并且为这见不得“大人的光”的爱恋隐隐担忧。
教师办公室窗外的树叶在风中婆娑,墨兰独自抱起同学们的本子,走向新教室,瞥向曾茂的班级,瞥见有说有笑和新同桌打闹的曾茂。
而那个新同桌,是个女孩子,墨兰脚步变得匆忙,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