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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神奈川野营,我们被一个职业杀手追杀,他不仅开枪打伤我还施加折磨,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后来警部说有一个人杀了他,此外还有一个人救了我。可是,我觉得他们是一个人,那个人救了我也杀了他。”
“是吗?”尤利安闻言没什么大反应,只微微探出身子,他唇畔勾起奇异的笑,竟有些蛊惑,“哦?那你怎么办呢?”
兰望着尤利安这副姿态,心里却越来越平静,她秀丽的眉眼间全然是温和又无奈的神色,抱着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水,“我不知道啊。”
“不过小时候,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神话里的夜叉起初有两张脸,笑脸爱人,恶脸吃人。每一次吃人,恶脸就会变大一些,等到恶脸占据了夜叉的全部,笑脸变成了一颗痣,夜叉就再也不爱别人了,他只吃人,最终成为了真正的恶鬼。”
“如果是几年前的我,一定觉得善恶就像黑白一样分明,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了。”
“半年前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我背上了足以炸毁一条街的炸弹,逼我坐在东京的街心花园,胁迫我爸爸破案。当时我坐在长凳上,心想也许这就是人间恶鬼了。可是后来才得知,他深爱的儿子一直遭受公司老板的暴力勒索,报警没有证据,求救无人应答。最后那个儿子实在不堪痛苦,谁知他下手杀人时,却碰巧被我爸爸识破了杀人手法,据说后来在监狱里自杀了。”
“他的父亲不能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受苦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而恶人受惩罚的时候倒被拆穿。可是,即便如此,承受丧子之痛的他也没有直接杀死我来报复爸爸,而是胁迫他揭穿那位老板。最后坏人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却带着快慰的笑容自杀了。”
“我不知道杀人的儿子和爆炸犯的父亲是笑脸还是哭脸,大约两者都有吧,就像最初的夜叉。我也在心里偷偷怀疑过爸爸的所为,如果他当时没有碰到这个案子,结果会不会不同。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只不过选择哪一张面对他人,在这中间挣扎的才是普通人吧。”
“这御守里有一枚弹壳,从我的血肉骨骼里取出来的。”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份刺骨灼热的疼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回视尤利安,兰异常真诚,“如果没有他,也许下一枚子弹就会从我的脑壳或者心脏里取出来。”
“我不是侦探,不知道该拿他的恶面怎么办,只希望他别丢掉那张爱人的笑脸。”
女孩精致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湛清的眼睛,她温柔而专注地凝望着他,脸上写满了希冀和请求,看上去那么天真纯然又一本正经。
夏日里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刺痛了尤利安的眼睛。他坐在铺着素白桌布的餐桌旁,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阳台上女孩种的花花草草和她心爱的那把躺椅,也可以看到她身后的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锅碗瓢盆。
微风抚动窗帘,携入一室和着树木泥土的清凉气息,远处隐隐还有蝉鸣。
就像所有最恶俗的故事情节一样,一个平凡琐碎的盛夏午后,纯白的人在这穷凶极恶的男人心里烫开一道裂缝。
园子回来后,每天都和兰聊天,刚好是暑假,兰也有很多时间陪伴挚友。不过这两天,她倒是沉寂了些许,兰正奇怪她这是在忙什么,还没来得及打个电话问问,园子大小姐就携带了一个重磅炸弹炸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