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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善良吗？”
他捏着她的下巴，慢慢贴近她的脸直到两人呼吸相闻，尤利安无奈又嘲弄地看着她，轻轻笑道，“蠢东西！”
赛场上全程冰封着脸，冷眼冷心，招招刚强慑人不留余地，却在对手被踢打倒下伸手笑扶。无论是惊惧还是受辱，正常人在那种条件绝对不会觉得被安慰到了，只有观众会以为她善良。
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巧合，那么结合数美前辈的话和刚才她的笑容，兰知道，眼前这位样貌普通冷若冰霜的女人，是她遇到过最棘手的存在。
难怪评委老师都目带同情。
兰闭目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来。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从以前温和坚定的状态蜕变到纯然状态。
既无温和的气息，也不同山本的冷酷，她只是面无表情。
山本楞了一下，眼里透出兴味，不再是一副冷脸，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果不其然，冷漠脸不管用换上变态脸了，你这是不练招式练心理啊。对此，兰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那就是视若无睹，毫不在乎。
从尤利安身上学到的，不论他冷酷狠戾也好、变态霸道也罢，她都不变应万变，平安在他手下求生，就连那天被教育了善良与否这个命题，兰都是乖乖巧巧地柔顺点头致谢。
尤利安微楞之下果然松开了辖制，接下来的训练变得温柔了许多，甚至还耐心地一起分析山本的招式风格。
所以说，人呀，一旦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就会按照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去脑补，试图去理解对方的行为。虽然不知道尤利安脑补了什么，但是山本这种玩阴险两面派的，绝对不会脑补什么好的。
果不其然，山本的眼神越发复杂，盯着兰更加警惕。随着裁判宣布开始，两人都提起十二万分注意力对峙。
刚开始的对招，兰竭力保存体力，只是见招拆招，脸上维持着风轻云淡的平静。对上招式刚强的山本，兰选择以灵活柔韧相对，步步化解对方的强攻。从比赛开始胶着的时候，评委们就已经目露惊奇。
山本的水平能在三段以下的水平里遥遥领先就在于她攻心为上，但也是这种做派也限制了她进一步升华，此后大约就止步三段了，因为她缺少“道”。
大师们眼光老辣却也不曾提醒，她自己道场坐镇的大师都改变不了，他们也无意强加评论，归根到底招式可以指导，道却是自己琢磨的。
不过很少有这么年轻的对手面对山本不仅不露惧色，还冷静沉着的应对。不仅裁判这么想，这个观点显然也动摇了山本自身，随着时间线延长，她越来越没有精力维持面部表情，渐渐露出了怒色。
兰看到她不再掩饰，心知差不多到时候了。
招式风格瞬间大变，从一杯无害的纯净水忽然变成狠辣的鸩毒，兰运用此前所领会的各种招式，专攻人体弱点，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尤利安身上那股狠劲儿，连眼神都变得阴森狠厉起来。也许是兰这一身气势太过可怕，也许是山本之前自己脑补的太夸张，总之她明显有些失去冷静，不管不顾的拼尽全力攻过来。
兰丝毫不惧，她知道此刻她处于心理上风，山本才是最动摇的时候，趁这个机会正是削弱她体力的好时候。兰沉下呼吸，尽力保持自己防守-反击-进攻的节奏，果然几个回个下来，山本气息越来越不稳，竟然是弱势一方。
评委老师都安静了，周围的观众都安静了。他们目睹着这个娇小的女孩在面对山本这样的强敌是如何从弱势慢慢转化到势均力敌，再到现在的上风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