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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业越来越紧张,东大医学专业的压力可不是说笑的,她还打算出国,提前选修了大二的课程,更是忙得暗无天日。兰还记得第一次活体解剖白鼠,因为她完全没有想象到自己会亲手剪开一个小生命的皮肤,任它凄惨痛苦地尖叫直到身体慢慢冰冷。
那时候兰虽然流着眼泪颤抖着手做这个实验,但她紧紧咬着嘴唇,绷紧了全部心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因为一旦失误了,这只小兔子的死亡就毫无价值。
导师不会矫情地和她一起缅怀悲痛实验体的死亡,师兄师姐更不会圣母心的次次同情理解,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忙,别人只会再递过来一只让她重做。
从一开始哭着呕吐到如今忙完了就洗手吃饭,其间经历了数百次的解剖、缝合实验,如果一定要说选择学医有什么地方让她最为难受,大概就是不得不做活体解剖,所以她只能全身心地预习复习、制定实验计划,并且每一次实验竭尽全力做到精准。
于是连专业大导师都夸了这个大一的女生“潜力绝佳、心性坚毅”。对于心性坚毅这样的赞扬,兰只能微笑接受,然后默默然等一同实验的师兄师姐离开后,把兔子的尸体包起来,心中说好多句对不起。
实验动物伦理,是一个争执不休却早有定论的问题,它们的牺牲是必须的,现在的争论也只不过是程度和种类而已。
可是,这个“必须”并不是对小动物而言,而是人类需要,所以它们必须死,她曾经连一只路边受伤的小鸟都会精心治疗,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处决”一只白鼠或者兔子。
兰明白自己的难过既像伪圣母又像鳄鱼的眼泪,不过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现实世界的路上会有多少无可奈何。
这样的忙碌已经让她耗尽心力再加上加量运动训练,身心俱疲的她实在花不了更多心思面对各种少女心事。
所谓虱子多了不嫌咬,无论是新一那边的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还是尤利安这边鲸吞蚕食地入侵她的领域,她都报以安之若素,甚至于非常被动接受的态度。
有必要解释,这种淡定不是心理成熟的人面对问题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那种淡定,而是一种扭曲又麻木的淡定——麻烦又理不清的事干脆不去想,人活着最重要是简单点。
她每天一如既往会做好饭等他回来,吃完饭洗碗打扫之后温习功课、看新闻。最近一忙,做的饭都比较简单,咖喱饭、蛋包饭,最复杂不过是拌饭加了芝士烤一下。尤利安似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也并不挑剔,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安静地吃完。
每天兰最舒适的时候,就是当她忙完所有的事情,睡前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了。她现在都不怎么看电视剧,生怕入了迷拔不出来,只能从国际新闻跳到地方新闻再跳到时事评论台。
如果尤利安在家的话,他有时会坐在客厅和她一起看,但更多的时候他吃完饭还会再度离开。
这天晚上,就正好是他在家的时候。
兰贴了一片药学那边的老师私底下推荐的黑色面膜,据说虽然不是大牌但是成分非常良心,预先加点芦荟水敷上有奇效,药学那边有个课题组专门研发药妆,会对比各种品牌功效,有时得出的结论与市面上的品牌效应截然不同,北川桃为此经常跑到药学实验室去“取经”。北川的观点就是医学院的妹子这么辛苦,如果再不认真护理,将来不知有多沧桑。
不过黑色面具一样的面膜看着的确有点令人不适,方才她贴的时候尤利安神色就比较诡异,等到她小心翼翼用叉子将切得很小块的苹果送进嘴里,男人脸上已经写满了嫌弃。
“尤利安先生,你吃苹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