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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明亮的光线令两人都有些不适,兰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尤利安的状况:他双眸半阖,肤色惨白呼吸急促,冷汗从额头大滴大滴滑落,一头凌乱的金发粘在脸上。他右手紧紧按着腹部,血污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很快渗进黑色的衣服。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兰立刻跑回自己的卧室取了药箱,返回客厅后她跪趴在沙发旁,试图拨开他的手检查伤口。尤利安似乎已经无法维持清醒意识,他感受到兰的靠近后突然发难,左手迅速扣住她的喉咙,用力收紧。
兰猛然窒息,一口气卡住上不了,不得不轻轻挣扎起来,却不敢太过激烈动作以免拉扯到他的伤口。此刻,这危险的男人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重伤孤狼,狂乱可怖,对周围一切都警惕异常,他眯着眼辨认眼前的人。
“谁?”
“是我,毛利兰!”
一直在她心里无所不能、如斯强大的男人此刻如此虚弱,兰心里惊惧和酸涩陈杂。
听到她的声音,尤利安慢慢松懈了力道,他努力辨认却有些看不清,扣着她纤细脖颈的粗糙的大手顺着女孩姣好的下颌曲线一路摸索直到她的脸庞,他确认了片刻,沙哑着嗓子低声询问。
“毛利兰?”
兰点点头,忍着酸涩任他抚摸着辨认,她一手按住他的大手将脸埋进去,让他摸清楚自己的脸庞,强压下满心的恐惧,语带着颤抖地笑着回答他。
“不是我,还能是谁?”
收回手,尤利安也艰难扯出一抹笑意,却不防牵动了伤口,他瞬间面色惨白,身体因为疼痛紧绷起来。
她连忙在药箱里翻找紧急止血的药,早就知道尤利安这样的人物肯定随时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可真看到他现下重伤的模样,才知道这竟然是这么可怕。
找到要用的药物,她正要探及他的衣扣,纤细的手腕被他再度按住。尤利安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目光深邃幽暗,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现在应该离开了,好女孩这种时候该回家的。”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那就不是毛利兰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一个濒死的人自生自灭,她就是这样的人。
“那你不要后悔。”
尤利安连嘲笑她都没有力气,无奈地松开手垂到沙发边缘,他不再抵抗地任她动作。兰抖索着手指解开他的衬衫。
上次她不敢仔细打量,这次才看得分明,男人精壮的身躯肌肉线条流畅,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可怖伤疤,已经愈合的旧伤也不少曾是致命的危险,甚至有一道伤疤从锁骨处直直划过小腹,几乎将他整个胸腹分成两半,真令人难以想象当时的惨状。
眼下他的肩胛与右臂处早已包缠了绷带,但此刻更让她心弦紧扣的是,他腹部右上侧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正在汩汩流血。
这是弹孔!
她紧紧咬住嘴唇将惊呼吞回去,拿出消毒纱布给他擦拭伤口外延。然而止血药粉撒上去完全不管用,立刻就被血液冲开了,兰只得用手按住那伤口,脑子里疯狂回忆课堂上学的知识。
这个地方,肝脏偏下、小肠附近,动脉密集,目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器官,但是必须立刻止血。没有足够的经验取弹,不能缝合,更没有输血的东西。
他可能会没命的,想到这里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她重新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带着乞求。
“我们可以去医院吗?”
男人虚弱地哂笑,半眯的眼里仍是平日里傲慢的嘲弄之意。他这样一笑,兰就知道答案了,她狠狠摇头,眼泪流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