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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躺在老城区的城墙根,被发现时,裸露在外的肢体已经发黑,鼻息处没了温度,全身上下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霜。
人们远远看着,这人四十岁上下,是名短发男子,身高一八零左右。不过这年头,短发也无法判定就是男子,只是这胡渣却是实证。
警方在现场勘察了一番,在这人的衣服中反复检查了几遍,并无发现身份证之类的证件,钱包也不知去向,只有一枚k牌的镶钻戒指,像是婚戒。仅凭这些,警察短期难以知晓死者具体身份。
唯一能确定的是死因,他杀且手法老练。
具体细节,被勘察现场的警员记录在案,围观的路人只能凭借各自的认知,在旁边胡乱猜测。
路人纷纷在议论,这人在冬至晚上,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会从百丈高的地方跌落。
死者的照片被传到各家新闻媒体,在各家版面上占据了一些位置。
只有D社,没有进行报道。
时间过去一周,这件事并没有掀起舆论浪潮,警局依旧按照程序进行调查。
某天清晨,警局意外地得到了知情人打来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警局。”
“你好,我知道上周死者的身份,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不要公开他的身份。”
“好的,先生。”
过了没多久,D社的社长仇冈,穿了一件从头包到脚的风衣,十分谨慎地走进警察局,生怕别人认出来。
他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警员就猜出了大概。
“仇社长,您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吗?”
警员华谷接过他的风衣,在对方沉重的脸上,提炼出一些可能的信息。
“是的。死者是我们D社的编辑尤加,这是他的照片。”
照片中的那个人,在行业里不算是大人物,可是还能在网站中查到一些信息。
“尤加,D社编辑,毕业于东基大学文学系,著有《孤山-》。”
寥寥数语,华谷默读了一遍。
“社长,您节哀。”华谷抬眼见对方哀伤有所缓解,便追问,“他结婚了吗?”
“没有,他一直单身。”仇冈喃喃道。
“有没有走得很近的女生?”
“我没有见过。他很忙。”
讲这句话的时候,仇冈的眼神中露出一些惆怅和无奈。
警员华谷,把这个细微的察觉写进了笔录中。
俩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华谷将风衣还给仇冈,承诺这个案件不会对外公开。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华谷到访仇冈的家。在嵩林县的新城区,一处闹市里唯一安静的别墅区。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您了。”华谷拿着一盒黑森林方块蛋糕,作为礼物,递给开门的仇冈。
“哦,谢谢!我最喜欢这个蛋糕,快请进。”
很明显,仇冈披着外套,脸色非常不好,还在不断地咳嗽,像是受了风寒。
家里很干净,地板和家具的颜色都是原木色,绿植高高低低摆满了客厅和餐厅,各色的盘子放置在长条的餐桌上,一顶轻奢版的黄水晶吊灯,吸引了华谷的目光。
“社长,不看电视?”华谷在原本电视墙的位置,见到的是一面书柜,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几页。
茶桌上的红茶已经沏好,色泽透亮,香气宜人。
“做这一行,还是喜欢阅读书籍。”
摆放在书柜上的奖杯,罗列的时间是十年前到五年前。
“社长,最近几年,效益不好吗?”
“还行,能过得去。”
“这里的奖杯,好像都是以前的。”
拿起一小杯茶,抬眼瞧着身体不适的仇冈。
“奖杯不值钱,有没有也无所谓了。”
无意中,仇冈手指的老茧,出现裂痕,现出一些血丝。
“最近几年,你们社利润亏损,这也没关系吗?”
“这是普遍现象。软媒体,短视频,才是明日的主流。”
说起这个,仇冈往后靠了靠,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尤加的账户,工资流水很少,可是他在这里有两套别墅,这事儿,您知道吗?”
说到正题,仇冈叹息一声,拿掉肩膀上的披肩,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回答。
“我已经提交辞职报告,现在已经不是D社的社长。有些话,我可以说,但需要谨慎地考量一下。毕竟,我不想这些事情影响到D社的过去和未来。”
告别仇冈,回到警局。
大约到晚上十一点,华谷收到一份邮件。
里面详细记录了尤加在境外注册非法水军公司的内容,参与舆论杀人的事件,以及D社为其洗钱,从中收取好处,用于公司运营流转。
“华警官,我的邮件,你应该收到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追随尤加而去。事实上,我们都是心怀梦想的人,对大众负责,对自己的职业操守负责。可是,到最后却误入金钱地位的陷阱,越陷越深,无法自救。尤加的死是必然,我也是。可我们并不会是最后的恶人,还会有人前赴后继。
我期待十几年前的秩序回归,人性回归。你觉得,还有希望吗?说起来很可笑吧,我作为一个间接的受益者和施暴者,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收到讯息的时候,华谷将手边近几年,涉及舆论自杀的案件资料,从内网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