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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谈小心翼翼地接过箭矢，看罢，不禁好奇道：“这南衙禁军兵力强盛，组织严密，身肩宿卫皇城、侍卫皇帝、维护京城治安之职责，同时还是皇家专用仪仗队，其长官由皇帝任命，所有行动亦皆受皇帝指挥、驱使，此案岂会与之有关？”曹灵辉道：“裴公您怕是忘了，那日陛下在朝堂之上，提出要遵从圣皇遗诏，改称其为则天大圣皇后，与高宗合葬于乾陵。一时群臣怨声鼎沸，皆言此举不符合旧制。我想此事怀疑到南衙头上，亦在情理之中。”裴谈道：“南衙十六卫，属尚书省兵部管辖，你怀疑此事是兵部的人所为？”曹灵辉道：“此事还有待进一步调查，若欲查明真相，得去南衙走一趟。”裴谈道：“我朝兵器管理上，有明确规定，弓、箭、刀、楯、短矛者，此上五家，威力较小，不成制式，放宽管制，允许民间持有，你不觉得是有人在故意诬陷兵部吗？”曹灵辉沉思半晌道：“民间百姓胆子再大，也不敢以禁军的名义行凶杀人，我想此事极有可能与当朝的大臣们有关，毕竟他们强烈反对圣皇合葬。”裴谈道：“与其在此猜测，不如直接去趟兵部，探探他们长官的口风。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个结果来，算你本事大。”言毕，曹灵辉便率手下径向洛阳城南兵部而去。
时过半日，曹灵辉来至兵部，接见他们的是兵部侍郎白治光。白治光见大理寺的人前来，先是一阵诧异，后好奇问道：“不知曹丞前来，所为何事？”曹灵辉直言道：“我是为镇墓兽食人一事而来的。”白治光疑问道：“听说此事在乾陵闹得沸沸扬扬，难道镇墓兽食人一说是真的？”曹灵辉笑道：“此等荒唐之事，定是人为的。”白治光问道：“那是何事？”曹灵辉道：“昨日一名张姓画师被镇墓兽吐出的一支飞箭所杀，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镇墓兽身上装有机关，而尸体上的箭矢上刻有你们兵部统辖的南衙十六卫‘南’字图案。”白治光闻言试问道：“你是怀疑此案与我们南衙有关？”曹灵辉道：“这仅是我们的猜测，至于是否属实，还有待进一步取证。”
白治光不敢相信是自己人所为，便解释道：“我们兵部对兵器管理向来严格，南衙禁军未得指令，不得擅离职守，私自行动。更何况乾陵戒备森严，若有外人进出，定会查验身份，留存记录，你们一查便知。”曹灵辉闻言好奇道：“白大人，你们南衙现由何人掌管？”白治光回道：“南衙共有十六卫，其中十二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遥领天下六百五十七个折冲府，居中御外，卫戍京师，其长官直接对皇帝负责。其余四卫为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其中左右千牛卫统率千牛备身等为皇帝侍从、仪卫。南衙十六卫的成员不是高官子孙，就是剽悍勋卒，各由大将军、将军、中郎将等统领。你若不怕得罪人，我也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