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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猩红的血丝遍布在整个瞳孔，面容愈发憔悴。
他伸手扯开衣服，心口上一个交错复杂的符号正在隐隐发烫。符号外围是三根扭曲的线条组合，宛若衔尾蛇一般交错形成了一个圆。圆内又有着大大小小的类似光门的形状重叠交错，而在门内藏着一只冷漠的瞳孔。
头似乎变得越来越疼了。他皱着眉头，手略带些抽搐的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盒，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并立刻送到嘴中。
吞下药丸后，他数次的深呼吸，努力平静下自己的精神。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梦境的后遗症，听到不该听的信息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呢。
每次发生这种“窃听”后，李柏舟他都会精神失衡一段时间，陷入严重的幻视、幻听，并且伴有剧烈的头疼。
同时，刚刚那些怪物嗜血的眼神并非是虚假的，如果拖着不管的话，他们会逐步演化成真实的怪物，并且会无比执着追杀李柏舟。
至于刚刚李柏舟吃的药，则是一类抗精神病药，具有强烈的镇定效果，可以有效缓和李柏舟的后遗症。
数次深呼吸后，李柏舟感到头疼消退了不少。
等到状态稳定后，他收拾了下衣装，走出了卫生间。
甜美的空姐依然还侯在门外，她看到李柏舟安然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已经没事了，刚刚多谢你了。”李柏舟对着已经变回人头的空姐诚心感谢道。
他顺着原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路上看到的所有乘客都是正常的模样，而且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向李柏舟，就好像刚刚发生的都只是幻想而已。
回到座位后，李柏舟不由得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起梦中的信息。
“这是一个预知梦。残垣断壁的城市、祭坛上的男子，通天的巨柱，铺天盖地的攻击，意味着毁灭性的危机与牺牲。”
“而碎石和巨人则是代表我存在一定的危机，但会有贵人救助。巨人越来越小，表明这种帮助是有限的，又或者是局面变得愈发恶劣和危险。”
“最后那一幕嘛，有些拿不稳，巨柱可以象征无法抵御的危机，但巨柱折断不是表明危机解决，那城市又为何从天而降覆灭一切？”
“两种可能，一种即便挫败了危机，但一切仍旧无法挽留；另一种是危机被挫败，倒映中虚假的城市崩塌，真正的城市获得解脱，但我却无法逃离，死在那个地方。”
“唉——”李柏舟叹了口气，不由得皱起眉头，双指按压住晴明穴，无论哪个猜测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委托会牵扯到如此大的凶险。
但是，对李柏舟来说，其实还是有反悔的机会，现在立马马上返程的机票，只需几个小时后，他就能够回到他的小店，从此安然无恙。
只是，他摩挲着自己的胸口，再三犹豫着、内心的想法不断倾轧着、思考着、挣扎着。最终，他还是熄灭了那颗逃离的心，选择去拯救这座从未谋面的城市。
预知并不能代表所有，李柏舟深知到这一点，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去拒绝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