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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来了，哥，咱们有生意了……”
傍晚，冷清的老街巷子，十来岁的女孩背着书包疯狂奔跑，头上的两只小辨胡乱甩动，身上的书包随着奔跑的节奏，上下起伏。
她嘴里不停吆喝，像是得了天大的喜讯，难掩的兴奋，一头扎进了街尾的一间棺材铺子。
此时的铺子里，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正在给新打的柏木棺材封漆，他手法娴熟，像个资历深厚的老师傅。
铺子里光线稍有昏暗，却丝毫不影响汉子操作，他将刷子在黑色的漆桶里浸泡一下，轻轻甩动掉多余的漆汁，每一次只在棺木上拖动两个来回便不再多刷，重新浸泡，刷漆的同时嘴里轻轻吟念：
“生是轮回，死是轮回，来是一回，去是一回，生为阳间，归为阴间，两间相隔，勿往勿念……”
汉子手头的功夫还没完，女孩就突然闯了进来，“哥，来生意了，二狗他……”
女孩的话还未说完，汉子一个瞪眼就呵止了她，而后继续做着手头的事，嘴里依旧吟念，直到将整副棺材都封上墨漆，这才走到铺子外面，抽起了烟。
女孩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像是做错了事，慢慢的挪到汉子身旁，低着头，拉长了声音：“哥，对不起！”
汉子扭过头，紧着嘴巴，两只鼻孔深出了口气：“油菜，说过多少遍了，给棺材封漆的时候不要乱讲话，你的八子弱，这些话要是被棺材里人听见，心里头有怨的，会循着声来找你的。”
“我才不怕，老师说这些都是心理作用，只要不怕，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做的老虎。”女孩瘪了瘪嘴，见汉子抽着烟不说话，又趴到他的肩膀上，一副嬉皮笑脸：
“哎呀哥，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再说了，我不是想早点把好消息告诉你嘛，咱们来生意了。”
生意？什么生意？这女娃子不好好读书老惦记着铺子里的事干嘛，汉子扭头看了眼肩上的妹妹，问道：“说吧，二狗他怎么了？”
“死了，二狗他爷爷……”
没等女孩说完，汉子震惊的问道：“什么？二公死了……”
女孩连忙解释道：“哎呀，不是，是二公他们一起出活的一个老头死了。”
汉子松了口气：“哪个老头死了？是周长福还是周长庆？”
女孩摇了摇头：“都不是，是打鼓的张二麻，我让二狗回去跟二公说，介绍张二麻的家人到咱们这里来买棺材，二公跟咱们关系这么好，他们肯定会来买咱们的。”
汉子有些疑惑：“张二麻？他不是才四十多吗，前几天我还看见他到街上赶场，精神得很，怎么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