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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里的老太太心里啥都明白,只是不能接受儿子死去的事实,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七十多岁的老人打击太大。
老太太话音落下,张家婶子就从里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到前屋里来,她一过来大儿子就赶紧去扶她,她刚走到床边,扒着床沿又瘫坐在了地上,哭了。
众人都没有上前去劝,等她哭了一阵才说起开解的话,将她搀扶起来。
随后她走到周天义面前,恳请的说道:“二麻老是喊两个膀子痛,我没得力了,帮不了他,麻烦你帮他多揉一下。”
周天义冲着她点了点头,让大儿子将她扶了出去。
听到主人家开了口,姑子和舅子一行人也没有再做阻拦,跟着扶着张家婶子走到了堂屋等候。
周天义则按以前跟爷爷和二公学的方法,用热毛巾敷一下二麻子的主要关节,先给他宽衣,随后擦身子,又给他按了了按肩膀,换上了寿衣。
在这期间,他一直小声的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张二麻交流,吓得一旁的大儿子两只腿直发颤,出门换热水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在门槛上,额头都摔出了血。
周天义看着张二麻,一边给他揉膀子,一边小声的对他说:
“二麻叔,不晓得我爸爸在不在下头,你要是看着他了,就喊他跟我说一声,我也就不去山西找他了。我爷爷应该不在了,他前些天跟我说,下头给他寻了个好人家,就在天安门附近,以后就能保卫首都了。”
过了一会儿,周天义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好好好,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家里的人,有啥子不好的话,就不要回来说了,家里的事情我们会给你办好的……,对头,八抬就够风光了,又不是皇帝老爷,太招摇不好……”
等到医生来的时候,张二麻的衣裳已经换好了,脸上重新盖了一张黄纸,双手平稳的搭在肚子上。
来打针的医生来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老赤脚医生,六十多岁,背有点弯,带着一个老花镜,挎着一个木头药箱,行的是中医的手段,开的是西医的药。
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把箱子往一旁的凳子上一搁,拉过陪在张二麻身边的周天义,转到一旁,轻声询问:“塞东西了吗?”
周天义点了点头,“先打针嘛,冰柜要晚上才能到,在县里就没打,化得有点快,在散味了。”
听周天义介绍完情况,赤脚医生没再多说,打开药箱从箱子取出了大半瓶的福尔马林液,给张二麻进行了四腔防腐注射。
所谓四腔防腐,是指往咽喉腔,腹膜腔,颅腔,胸膜腔这四个地方注入不同计量的防腐剂,可以达到短期防腐。
但比起将尸体制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液中,和冷冻防腐,注射防腐保存的时间并不长,且只能保持局部的防腐。
加上张二麻的死亡时间过长,注射防腐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给尸体打防腐剂,不光是对逝人的尊重,也是在保护活着的人,没有防腐处理,尸体停留过久,除了会散发出腐烂臭味,还会挥发出一些有毒的物质。
在农村很多地方实习土葬,出殡之前棺材盖子就一直开着,以便吊唁的人瞻仰仪容,没作防腐,停留过久的尸体,往往家属刚把人送出去,回来就病倒了。
于是便认为这是死者在怪罪生人,心理压力之下病情难以好转,时常因病生梦,越是如此便越是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