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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那几条病鱼,用盐水给网箱里的鱼消毒后,长高将船停靠在网箱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民丰牌香烟,点燃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一圈青烟,默默地凝视着网箱里游来游去的草鱼,心里一个劲地念叨:“千万别出什么毛病。”看着这些活泼的小鱼,长高似乎看到了童年的自己。眼前这缓缓流动的河水,似乎在倾诉着远去的岁月。
1932年9月23日(农历8月23日),日薄西山的管礼躺在雕花木板床上,已经是气息奄奄,自知大限已到,赶紧叫人将儿子自强唤到床前,他爱怜地凝视了自强约莫三、四分钟,然后痛苦地闭了闭眼睑,两行浊泪顺着清瘦的脸庞滑落下来,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睁开双眼,示意自强从他贴身的衣褂口袋里往外掏东西,自强困惑地将右手伸进去,觉得老太爷往日厚实的胸膛如今已是瘦骨嶙峋了,自强不由得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热泪流下来,将掏出的丝绸小包默默地呈送到老太爷眼前,在管礼的示意下,将丝绸小包打开,里面是五块沾染着血迹的玉佩,每块玉佩后面都雕刻着名字,分别是自国、自运、自享、自太、自平,自强知道,这是自己五位亲弟弟的名字,连同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上的名字“自强”一起,都是父亲给起的名字,兄弟六人名字末尾一字连起来就是:“强国运,享太平。”可是,如今军阀割据;国、共内战;盗、匪横行;日寇入侵,国难当头,自强从村民的议论声中得知:邻村的大胆杀了政府的信使,夺得了几条枪,扯旗拉队伍,在清水河码头设立关卡,征收过往船只的保护费;邻近村的胆肥与几个当兵的朋友一起喝酒,一言不合,争吵起来,胆肥叫来一帮兄弟,杀了这几个当兵的,拾起枪,上山做了土匪。自强清楚地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傍晚,在村子边缘巡逻人员紧急鸣锣示警下,管礼带领家人及村民仓促地逃离村庄,跑到后山的树林里躲避土匪,从西方流窜来一股数百人的匪队,抢走了父子两人从常德运来的一船布匹及别的财物,土匪临走时为了掩盖罪行,竟然丧心病狂地放了一把火,烧掉了管礼苦心经营成的房屋楼台,灾后,父子两人省吃俭用,重建家园。事后,自强深刻感受到国家要有一个统一政府的重要性,国家太平,天下长治久安,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天下动荡,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势力割据一方,政府抓壮丁当兵,乱世无律法,一些游民无以为生,晚上蒙面结队为匪,匪类占山作恶,攻城劫村,烧杀掠夺,老百姓流离失所,听说土匪来了,只顾逃命,朝不保夕,苦不堪言,这样的乱世,哪有太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