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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的旱獭从草丛中奔跑而过,山蛋扯开嗓子,似秦腔一样吼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驴叫一样,但声音传的极远,在沙漠中有着无尽的悲怆力量,一撮毛和歪嘴也跟着吼起来,产生纵马奔腾的共鸣,如果拿个酒囔在马上传来传去饮着,举着旗拿着刀,还真有点蒙古汉子茹毛饮血的彪悍味道。
一路上,偶尔在沙漠看到一根根牲畜的白骨,生锈的刀片和马蹄铁,就会想到这可能是蒙古与中原战火后的遗迹,想象和猜测冷兵器时代的残酷,惋惜和悲恸那时遭受生灵涂炭的命运。
我急切地想看到现在的蒙古人在大漠深处是怎样骑着马匹和骆驼,听说他们能在马上吃喝睡觉,在风卷白尘的道路上疾驰一天不休息,能跑上百公里。
走完雄浑连绵的沙漠,连接草原的中间过度带是戈壁,地表是由小石头和大砂砾组成,生长稀疏的小草,大风可以把砂砾吹起,却无法使其成堆。戈壁滩的低洼存水处,有羊和骆驼吃草或游荡。我的血液里也升腾起奔跑、粗犷的因子,也想象着自己长大了当兵,在这地方打仗多过瘾。植物越来越多,生长着沙柳、沙枣、杨树,郁郁葱葱,最后伴随着沙路的车辙印向深处延伸,到了一片广阔的绿茵,晌午刚过,我们到了草原。
那些牧羊人盘桓禁锢在沙漠围起的绿洲,悠扬的驼铃,负荷着重重的驮囊,大片的羊群行走在沙漠上,空中飘荡着铃声、牧笛声、鞭子声,粗狂汉子的哟喝声,甚至扯着嗓子来一段信天游。陡然之间,那片死气沉沉且浩瀚无边的沙漠仿佛活了起来,它们开始充满生机。
从远方传来欢快的驼铃声,牛马羊撒着欢儿,在那些沙漠人的心里,更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和一首无可比拟的最美的乐曲。
我骑在马上,驰骋在草原上,很羡慕牧人们随草而迁徙,逐水草而居住的生活习性。自然界大多动物都有随食物和水源及生存适应条件挪移和搬迁的能力,经验,生存技能,草原牧羊人现在还能做到这一点。我想,我还是小羊倌,虽然没有草原人的血统、基因、能力、习俗,我这样在沙漠中绿洲中行走,也算是雏鸟出窝飞行前的训练吧,我显得激动和急不可耐,扬着鞭催马飞跑起来,我想我会飞的。
一撮毛说:“内蒙草原有海子和淖,水比我们那儿多,草比我们那儿茂盛,这里据说有狼、狐狸、天鹅、山鸡、野兔、沙冬青、梭梭等。
走出沙漠和戈壁滩,进入草原,几只不知名的鸟啾啾鸣唱,好像在欢迎我们,在低空翻飞嬉戏,给我们引着路。
地换一层草,羊换一身毛,无论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是沙漠绿洲,碧草如茵,这些绿色让移动的沙丘停下了脚步,好一派“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