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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腾格里沙漠春天的风依然肆虐,夏天的阳光依然毒辣,秋天的雨水依然稀稀拉拉,冬天的积雪依然坚硬,只是越来越贫瘠的荒凉里依然承载着牧羊人太多的期盼和梦想,他们依然面朝沙漠背朝天,依然辛勤地耕耘着,扬着鞭子吆喝着,跟在羊屁股后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高二寒假,离过年还剩几天时间了,我们全家忙着扫屋,烙饼蒸馍,门外传来队长袁二的声音:“郭兽医,好事!喜事来了!
袁二刚走,我父亲连忙安排摆香案,农村家家有过年前烧香祭祖的习惯,快过年了,东西都是现成的,摆上五个烙饼,五个馍头,几碟菜蔬,没有水果,那时的农村人还吃不上水果。我们全家跪下,向祖宗磕头,一边烧纸,父亲一边大声哭诉着,这场景让我想起了陆游的诗“家祭勿忘告乃翁“。
我爷爷的“地主”帽子刚摘掉,消息传出来的当天,五姨主动上门来给我二哥说媒,邻村谢家有个谢家姑娘,也因地主成分,二十八岁了,一直没有嫁出去,人长得高高窕窕,白白净净,瓜子脸,柳叶眉,杏眼含春,是村里的一枝花。两家一拍即合,大年三十前一天举行婚礼。
接新娘用上了拖拉机,突突的响声,招来村人羡慕的眼光。门窗、车子、嫁妆上都贴了大红的喜字,显得比以前更加艳目,喜庆。这次闹洞房也比以前热闹,给久旱逢甘雨的郭二打气,给久贫的乡村脱胎换骨增加热闹,给释放压力后的新生活讴歌,小伙们脸上荡漾着开心,玩着“坏坏”的游戏,小媳妇们是经历了生活阅历的人,有着层出不穷的点子,新媳妇脸红耳热娇羞,越发的刺激着玩闹的小伙子,也期盼着自己的好日子的到来。
这二年,我们家好事连连。我那死去的爷爷可以瞑目了。
1979年参加高考回来后,平静地回到家。我没有奢求自己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我回家安心务农己有40余天了,这天下午,天空中飘散着薄薄的白云,我随着母亲在稻田里薅草,地里没有一丝风,赤腿在水里是凉的,上身还是闷热的,我们已弯腰曲背在稻田里走了七八个来回,我的腰都疼的直不起来了。高一和高二这两年,我们上学期间,除了寒暑两个假期,我们要高考的学生没有再参加劳动,地承包到各家了,生产队无权要求我们,家里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好出息,宁苦了父母,不要苦了孩子。我捶着自己弓成虾米一样好腰身,叹息我的父母多么不容易,成年这样劳作,我就发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上学了,当个好农民,多操心多干活,让父母轻松一些。正在这时,袁二队长一边喊着“好消息!大喜事!“一边急着步子朝我们这快田走来,看他又激动又大声,附近分散在各家田里干活的七八个人都直起身子,看着他。袁二队长径直跑过来激动而大声说:“娃,快别干活了,上面来通知了,你考上大学了。“我听了身体如电击一样战栗着,随即又僵住了,我妈疑惑迷茫地问:“你再说一遍。“待袁二队长说第二遍的时候,我妈高兴的眼泪下来了,一把抓着我的手说:“不干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