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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太这会儿面如秋霜,双眼定定地望着窗外那片灰白色的天空,心中的怨气如浓云般翻滚着。
正坐在客厅里喝水的陈蔓尹,还完全不知道母亲的所思所想。
以前,在她眼里,母亲就是软弱的典型。但今天,当她直观地感受到了母亲的孱弱后,才似乎终于明白了她一直以来选择隐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她的身体不行,她患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一种可怕的风湿病。自从她懂事起,她好像就一直是这样。也正是这个一直摆脱不掉的恶疾,一点点地磨损了她的意志。
是啊,当你想要奋起,并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时,却突然感到身体在拖累自己,那种力不从心的感受,对任何一个人的雄心都将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无法治愈的疾病所带来的绝望和乏力,会让你产生一种自我毁灭感,一种越是强作奋起越是像在折损自己生命的穷途末路感。而最终等待自己的,只有毫无预期的死亡,说不定就在下一刻钟,甚至下一秒。这种心灵魔障对任何一个人的身与心,都是一种无法抵御的瓦解性力量。她深知这一点,也就自以为明白了母亲的难言之隐。
这时,她放下水杯,抬起头。当视线穿过大厅的窗玻璃,无意间正好看见郑哥正和李叔一块儿凑在大门处,好像在说什么时,不禁想了一下,随后站起身,从大厅走了出去。
两个人发现小姐出现在台阶上,这会儿立马停止了交谈。然后若无其事地各自散开,忙起自己的事。
陈蔓尹将视线放在郑哥身上,注意地观察着他。在家里雇佣的家政人员中,就数他年纪最轻,才二十七八,因此按理说,心里有什么事往往没有李叔藏得深。而且他今天在公司明明背负母亲的使命,却和熟人聊得欢,好像一点也不对母亲的命令上心。
这会儿,见他一声不吭地朝车库方向走去,好像害怕她似的。她也就立马下了台阶,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来到停放汽车的水泥地坪上,小郑拾起放在地上的塑料软管,打开水龙头,对着汽车表面冲洗。这时,陈蔓尹在石子路上一点一点地向他走近。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神经质似的立马转过身来,不料正好和小姐怀疑的眼睛四目相对。他心里一惊,有些慌乱,又怕脏水会溅到她干净的衣服上,只好赶紧走去关掉水龙头,同时缓解自己的窘态。
“有什么事吗?小姐。”他返回来,恭敬地问。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陈蔓尹盯着他问。
小郑红着脸,轻松地笑着说:“就是闲聊,商量修剪花园的事。这个花园今年不如去年好打理,有些害了虫病,都开始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