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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床边，医生慢慢俯下身，凑在郭闻耳边，声音轻柔且语速缓慢地问：“郭闻，睡着了吗？”
郭闻的头，极轻地动了动。
过了几秒，医生又说：“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一下，你现在听得见的话，就给个回应，点头，出声，或者动动手指，都可以的。”
郭兴泉很紧张，梁铁军则是眯着眼睛，死死盯住郭闻。
几秒后，郭闻右手的食指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抖，所有人都看到了。
“好的，请再做一遍你刚才的回应，可以吗？”医生低声问。
当看到食指再次颤动时，梁铁军给医生做了个手势，我们换个位，让我来。
医生一愣，但见到对方目光无比的凌厉，只能后退一步。
蹲在床边，梁铁军看着面色暗黄，脸颊和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的郭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郭闻，我是省公安厅刑侦一处梁铁军，关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现在想请你提供线索，协助我们找出凶手，如果你愿意协助的话，请再做一次刚才的手势，谢谢。”
这几句话，梁铁军说了将近一分钟。
大约五六秒钟后，郭闻的手指动了动。
时不我待，就是现在了！
梁铁军深吸了一口气，又凑近到了郭闻耳边。
这一刻，他也禁不住紧张了起来。
或许再过一分钟，案情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了。
“郭闻，七年前9月5日晚上，鲁达明被人刺死在古琴医学院，那一晚，你和古祥义，还有刘阳，是不是都在案发现场？是的话，请动一下手指。”
梁铁军先问了一个相对简单的yesorno的判断题。
他想试试郭闻的状态，然后再给他做更难的选择题。
而为了降低这道判断题的难度，也避免不刺激到郭闻，他没有提韩娟的名字。
接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床头另一侧的医疗仪器上，突然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梁处长，请不要刺激病人，”医生压低嗓门，提醒他。
梁铁军却恍若不闻，盯着郭闻的右手。
七八秒钟后，搁在病床外侧的那根手指，轻轻动了动。
他果然在案发现场！
梁铁军倍感振奋，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好的，第二个问题，当时的案发现场，除了你，古祥义，刘阳，鲁达明，是不是还有个叫阿荣的男生，他也在？”
身后的黄伦也是紧张到不行，额头开始冒汗。
谜底快要揭开了！
将近十秒钟过去了，郭闻还没反应。
正当梁铁军有点丧气的时候，郭闻的食指又颤抖了一下。
医生看了看医疗仪器，脸上满是紧张，他轻轻拉了拉梁铁军的衣袖：“梁处长，请你......”
梁铁军把手一抽，继续凑在郭闻耳边：“我需要这个阿荣的全名，现在我报几个人名给你，你听着，如果是他的话，给我回应，如果不是，你不用动，我每隔五秒钟，报一个名字。”
接着，他不等郭闻的反应，直接开始报：“第一个，张胜荣。”
......
当报到第三个人名的时候，郭闻终于有了反应。
同时，屋里响起了嗡嗡声，两台医疗设备开始报警。
“梁处长，今天到此为止，心电图已经有异常了，”医生走到梁铁军身后，用力把他往后拉，同时指着仪器，声音虽然轻，但是语气非常严肃：“如果您还要坚持，请先跟我来签一份协议书，由于警方坚持审问，那么接下来造成的一切后果，全部由你们警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