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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同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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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我想尽量让自己忘记那些关于仇恨的东西,想让那些对于我来讲虚假的东西变得尽量真实。懦弱的人总是会对身边的人和事有种莫名其妙的怜悯,总是会把自己碗里原本就不多的米粒分给那些自认为可怜的人,不管别人要不要,这是懦弱还是善良,还是一切几乎都尘埃落定后的虚情假意,已经不重要了。打动我的应该是我看到的那一身伤痕,我感觉我就是拿着那根毛笔的手,我感觉那些火山口的朝向就是我的心脏,我能感受到它们的蠢蠢欲动,但是我还没有做好迎接那些炙热的岩浆的准备。因为属于我的世界刚刚经历了夏天的狂暴和秋天的繁盛,我已经准备好了冬天的来临。而那些岩浆,如果它要喷涌出来,只会在这片寒冷的世界里瞬间凝固,变成另一个远去的庞贝古城。
  我仔细而平静的亲吻舔舐着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我张开温柔的怀抱让她把自己的头埋了进来,我小心的感受着眼泪顺着胸口往进流的感觉,痒痒的,从温暖直到冰凉。那些温度顺着皮肤直冲我的心脏,但是那片苦寒之地怎么能担待这些小心翼翼的温度?经受的春天的世界又怎么能平静的接受寒冷的严冬?
  原来激情也不一定要凝固周围的空气,原来碰撞也不一定要山崩地裂,气势如虹。原来,原始的力量也可以那样的轻微,我像捧着一袋子水行走在狭窄的桥面山,连脚步都那么静静潺潺,连心跳都那么颤颤巍巍。那一晚,我当她是天上的云彩。
  工作以后,我很少有不过脑子就说出一句话的时候,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说出让张颖搬到我家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惊讶。我承认,对于当时怒不可遏的她来说,这是我能想到的让她平静的很好的办法,但是结果呢?这个结果却承受不起。
  我从未设想过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尽管成年之后家里人会偶尔催促,但是我与他们淡薄的关系让他们的话并没有对我起到多大的作用,如今,我实在已经想不出回旋的办法,我知道自己可以在下午活着晚上打电话给她明确的绝,但是我的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被自己明确的否决了,我并不是可怜刚才的这个女人,我并不再需要这个女人为我做什么事情,我知道,打动我的是她刚才的眼泪,打动我的,是她在我怀里的哭号,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的理智早已经逐渐的远去,我只能够妥协。于是我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也许,这个女人需要和我一同死去。
  我承认一个女人的加入让我的家里有了一些人间烟火气,我的房间里出现了鲜花,出现了镜子,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在门口听见了抽油烟机的轰鸣和排气管里排除的烟火气,这让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让我想到了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日子。那个时候,每逢放学的时候,我的奶奶总会站在楼上的阳台上等我回家,我也总会在看见奶奶的第一时间向她招手,然后快走几步,迅速的回家。奶奶看到我之后则会转身回到厨房起火做饭,现在,又有人站在厨房的窗户边等我了,她就是张颖。我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总会让我想起我的奶奶,我爱我的奶奶,那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女人,她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爷爷,奉献给了自己的子子孙孙,我小时候总是想,我的奶奶是个多么命苦的女人,她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她没有享过什么福,但我后来渐渐明白,也许对于某些女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就是福气,就是她追求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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