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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到一只手飘过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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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110吗?快来,我看到……,是人的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恐慌张的声音,报警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婶子,家住螺丝厂对面的峰山里社区,她在电话里透露自己在早晨六点多的时候,去独龙河边刷鞋子,一双鞋还没刷完,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顺着水流飘过来,还以为是个橡胶手套,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一只手,吓得差点栽进河里。
  “吓得人魂都快没了,你们快点找出凶手,不然这儿没人敢来了。”那婶子惊魂未定,即便站得离独龙河远远的,依然神色慌张地时不时往河边瞥去,几对警察正在对河流沿岸进行调查,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电视台和报社的人也陆续赶过来,大家似乎都对这个事情好奇到不行,由于案件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电视台和报社的人被遣回,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那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落网,同时,也好奇那只手到底是谁的。
  警方在河流中下游全力打捞,经过两天两夜,终于打捞上来那只被河水泡得发白皴皱的手,虽然只剩下大半个巴掌四根手指,但是经法医初步鉴定,是位男性的右手,年龄在十六至三十之间。一时间,独龙河旁的居民谈河色变,再也没有妇人在独龙河边洗衣刷鞋,一时间,独龙河由母亲河变成魔鬼河,男女老幼,茶余饭后无不在谈论那几只手指头到底属于谁,甚至一个个离奇的故事在人们脑海中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被告知独龙河里住着一只河怪的故事,这只河怪专门吃不听话的小孩……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剩下的尸体和残肢,加上也没有失踪报案人员,所以残肢案件一直被搁置。城南派出所的警官们一直对此高度重视,事发后,独龙河周围的居民区、工厂都被盘问了个遍,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尽快找到凶手或者是死者,然而这种抛尸方法太干脆利落了,任何蛛丝马迹像是被抹干净一样。
  事情过去快一年了,自从那天蓝天天从螺丝厂拍拍屁股走人后,赵新海并没有什么动作,那时候螺丝厂被整合优化,他也自顾不暇。
  蓝天天倒是听从阿兰姨和李贵梅的安排,来到了市里,找了个高中借读,这样也算能继续学业,虽然作为班上年龄最大的插班生,话少且不合群,但有学校肯收,倒不至于荒废学业。
  阿兰姨将海镇的老房子卖掉后,来到市里继续她的老本行,在蓝天天读书的学校附近,买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家叫作阿兰裁缝的小店。日子过得平淡却踏实。
  “幸好那天我们赶过去了,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说话的正是见心,她站得笔直,打开了肩膀,张开了双臂,阿兰姨正打算给她做一件夏装。
  几个人都在,将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店挤得密不透风,老式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蝉鸣与鸟叫。
  “那个赵新海真不是个东西,什么玩意儿,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找保安……”阿兰姨一边给见心量着腰围,一边说着。
  “还好,没酿成大祸,看,你们走了,听说这螺丝厂也要倒闭了,听说还闹出了凶案。”李贵梅帮忙拉着尺子,并拿着铅笔做着记号。
  “天天,你继续呆在那里会被害死的,幸好你那会儿跟我们一起走了。阿兰姨还真有两下子,几句话就说得他们哑口无言……”见心望着正坐在狭窄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蓝天天说着,蓝天天没有回答,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幸好幸好,哎,回想之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哟,你阿兰姨我啊,现在才觉得这日子是踏实了!等着,你阿兰姨过两天就给你做一身好看的裙子,保证你同学啊,个个都羡慕,到时候你考试啊,肯定顺顺利利,考上名牌大学……”阿兰姨喜笑颜开,人也比之前看着精神不少。
  那一头染过的漆黑的头发,瘦小的身材上包裹着她自己做的丝绸长裙,看着时髦又年轻。
  “那肯定羡慕,阿兰姨你做的衣服,外面可是买都买不到,上次您给我做的那身我也喜欢得很……”见心轻微低了低头。
  “可不是,她同学都问她是在哪个商场买的。”李贵梅补充道。
  “你们太抬举我了,我这随便三两下的功夫,哪敢和商场比……”
  见心记得,那天他们驱车前往螺丝厂后,正看到阿兰姨大闹螺丝厂,她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泪,毕竟是女人家,工厂的人也不好动手,蓝天天见此状况,也并不表明态度,倒是阿兰姨借着胡搅蛮缠那股劲,向那天在场的工人们诉说了身为母亲却见不到儿子的锥心之痛,并表示要带蓝天天走,赵新海看着这个女人又是哭闹,又是厮喊,现场的人都像看热闹一样,他只好放人。
  奇怪的是,之前还冷如坚冰的蓝天天这下子倒是顺了阿兰姨的心意,跟着一起走了。
  只是从那天之后,蓝天天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原本聪明睿智的他变得木讷了不少。十八岁的少年,留着厚厚的刘海,作为班上个子最高,年龄最大的插班生,他总是显得孤独又高傲。
  “过两天,我要回趟老家,见个朋友。”蓝天天终于开口,阿兰姨的笑容逐渐收起,却也并未多问,只是转身去抽屉里,找到那个皱皱的信封,交给了他。
  “你交给我的,我分文未动,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或者请客吃饭的话,这个用得上。”她说得小心翼翼。
  “见哪个朋友?我也可以见见吗?正好我想趁高考前也回去看看呢。”见心带点俏皮的语气问着,这句话突然冒出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忍着本该拒绝的理由,答应了。
  “随便你!后天下午两点,南汽车站门口。过期不候。”
  “知道了!我准时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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