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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靠近山下,道路散落不知哪里掉落的碎石,让车身一震,止住高允城的高谈阔论。
越接近山脉,天空越明亮清澈,万里无云,像是盖在他们头顶的玻璃罩。
四周也逐渐安静,只有划过的风声,和偶尔响起几声的鸟鸣。
“前面好像有人?”
坐在前排的张武指着他们右侧道路下,一排排桦树中,有一道身影,正在慢慢走着。
高允城稀奇这偏远的山路旁,还能遇到人,伸着脑袋张望,“好像是个姑娘?”
桦树林中穿梭的身影,穿着灰白的长衫,披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虽只有背影,那柔顺如绸缎的黑发,却给人无尽遐想。
庄道全听见声响,掀开眼皮,随意扫过去,眸光便定住不动,甚至前倾身体,下意识地站起身。
高允城回头注意到他的反应,警惕地凑过来,压低声音,“怎么了?哪里不对,她不是人?”
庄道全抓住高允城的手腕,微微用力,他瞳孔颤抖,表情纠结,犹豫一会儿又坐回去,“…没事。”
高允城不乐意,有话你倒是说,藏着掖着地让他好奇。
还不等高允城追问,周潭挥手让车开过去停在路旁,“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身影脚步顿住,高允城这才看清,那不是灰白色的长衫,而是年头久了,洗得发白,旧的发灰,原本应该是淡蓝色。
忽略破旧长衫,与这丢在路旁都没人捡的衣服不同,少女脸蛋圆润,清秀稚嫩,一双眼黑黝黝的、水润的像是夜晚波澜荡漾的水面。
有股子说不上的灵气,说是刚刚化形的灵狐,高允城也是信的。
萧黎视线在车内转了一圈,掠过庄道全时一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周潭可不放心这么个小姑娘在林子里瞎走,若是出事了怎么办?况且这姑娘看这一身,有点像脑子不好,偷摸跑出来的。
“你想去哪?我们捎你一程,这都下午了,一会儿天黑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山里怎么办?”
萧黎依旧不语。
谢琳干脆跳下车追在萧黎身后,“你等一等。”
她拦在萧黎身前,仔细打量才发现,眼前的姑娘眼神木然,像是没有活人气似的,还有些吓人。
“你是哪的人?怎么跑到这山里来了?”谢琳试探地走上前,想去拉萧黎的手,“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考古队隶属国家,你先上车行吗?”
萧黎身体一晃避开谢琳伸过来的手,她没有反应,迈开腿想绕过谢琳。
耳边却传来一道身影,“上车吧,车上有个小道士和他们一起走,这个时候进山,还是考古队,估计也是冲那座墓来的,别让他们抢先一步,拿走你需要的东西。”
“我讨厌人。”萧黎在心底说,那道声音却能听到。
“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太久了,这对你修行不利,只有在红尘磨砺接触俗世,才能借此超脱。”
她肩膀头缓缓出现一道黄色身影,别人看不见,蜷缩着躲在那,细长一条,脑袋不大嘴唇一圈黑毛,脖颈后面一撮白毛,是只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