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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先军家订的牛奶送到了,还是那个爱笑的年轻小伙子,牛奶瓶晃荡晃荡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欣欣和弟弟也终于能加入拿牛奶喝的队伍当中了。
他俩欣喜地接过牛奶,跑回了家。第一口先给弟弟喝,弟弟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酸牛奶,酸酸的,甜甜的,又凉冰冰的。
看到弟弟满足的小表情,欣欣也忍不住了,接过牛奶瓶也大大地吸上了一口,真好喝呀,以前去亲戚家吃酒席,只吃过一种甜甜的像果冻一样还有黄桃片的甜点,每次那道菜一上桌,小孩们都会疯抢,那时候欣欣觉得世间最好吃的就是那个甜点了。
没想到,原来酸牛奶比那个甜点还好吃,夏天喝一口,感觉身体都瞬间降温了。然而没过几天,因为欣欣和弟弟抢着要拿牛奶,两人刚从送牛奶的小伙子手里拿过,一路抢着跑回家,在家门口,牛奶瓶摔到了地上,碎了。
欣欣和弟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送牛奶的小伙子三轮车还没掉头,看到地上碎了的牛奶瓶,依旧笑眯眯的,对闻讯从厨房跑出来的大人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规定,碎了牛奶瓶按照一块钱一瓶计算,到月底结账的时候再多给我一块钱就行了”然后就掉头回去了。
本来就是咬紧牙才给欣欣姐弟俩订的牛奶,这下无端就损失了一块钱,妈妈顿时火冒三丈,把姐弟俩狠狠地骂了一通,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只原地站着,静静地被妈妈骂。
二嫂和三嫂家的孩子们闻声跑出来,一边端着牛奶瓶喝,一边蹲在自家门口,看小婶婶骂欣欣和弟弟。
地上,破损的玻璃渣和乳白色的粘稠乳液撒了一地。不光是妈妈心疼,欣欣和弟弟望着一地的破碎,小小年纪,也第一次有了痛心的感觉。
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应该是杨婶强烈要求的吧,不想再让女儿破费下去。杨婶的纯牛奶喝了大半年后,就主动断掉了。
二嫂和三嫂家也在三个月前就断掉了订牛奶。至于欣欣家,当时只喝了一个半月左右,因为家里经济压力实在紧张,先军和小木商量后,就断掉了订牛奶。
倒是附近院的老姚家,当时见老杨家订牛奶,想跟着赶时髦,于是也给两个女儿订了牛奶,而且是每天两个女儿一人一瓶。
到后来老杨家都断了订牛奶的习惯,老姚家两个女儿却喝上瘾了,老姚做贩鹅生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心想着反正自己就这两个宝贝女儿,想喝那就订。
就这样,老姚家的牛奶倒是一直订了下去,不知道喝了多久,大概有一年多的时光,奶站意外倒闭了,老姚家的牛奶被迫中断了,后来也就自然地不再续订了。
日子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孩子们到了傍晚再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牛奶瓶子的声音,也就没了每天的那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