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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时间里,我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功课就只有地理了,而能保住地理的考试成绩不下滑,可以说完全是卢文龙的功劳。
当时,卢文龙是我的同桌;也是跟他做了同桌之后,我才发现他是一个颇有才艺的学生。他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画龙,另一个是描地图。他画龙画的又快又好,只要几分钟时间,就能画出一条鳞甲森然栩栩如生的东方神龙,我很想学,可是天赋不行根本学不会;他描地图是把薄纸蒙在地图上,找出对应的线条描出想要的地图,这个不需要什么天赋,我学的很快,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描出的地图大多都比他的更加细致精准。正是由于把大把时间花在了描地图上,再加上我们喜欢把各自在地图上发现的细节分享给对方,记住了太多地图上的东西,我的地理才始终都保持着不错的考试成绩。
初三那年,班里没有了小混混的捣乱,可是我的数学和英语经过一年的荒废却已经彻底不行了,对语文、政治和物理又不太感兴趣,地理和生物也没有了,所以我就只剩下历史和化学学的还凑合,而这两门课加起来也只占了中招考试六百分中的九十分,学的再好都无关大局,因此我早早的就做好了初中毕业的心理准备,至于毕业后自己能干什么,这个我完全没有考虑过,正如在复读之前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学习。
那一年,我和李振做了一整年的同桌,不过他从小到大都算得上是个好学生,虽然好的不是很突出,所以我和他其实就跟我和李飞飞差不多,即使朝夕相处,也根本没有太多好聊的;我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反而是之前没有任何接触、突然间不请自来的王武超。
之所以说王武超不请自来,是因为他有个自来熟的性格,而他和我混到一起,则是从我那个“的确凉”的绰号开始的。我在化学课上一鸣惊人的说出“的确良”的“良”不是“凉”,下课后王武超就找过来把“的确凉”的绰号按给了我,眼见他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就礼尚往来的还给他一个“的确德”的称呼,接着我们俩就在绰号的事儿上耗上了,他把我的绰号喊开了,我同样把他的绰号也喊开了,而且他的绰号甚至比我的绰号流传更加广泛,因为过了段时间他突然脑袋一抽的把“的确凉”的“的”字去掉,喊我“确凉”,我也干脆的跟着开始他“缺德”,确凉是什么意思可能不好理解,缺德却无论是谁都一听就懂,更容易为人所接受,叫起来也很顺口。后来,他跟我说缺德不好听,让我换个称呼,我说要不叫你缺铁吧,他说缺铁就是缺血,也不好,我说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觉得缺啥你自己选吧,他说缺啥都不好,让我再换,我说那干脆还是叫你缺德吧,他说我就是想让你别叫我缺德了,结果绕了一圈你又绕回来了,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完全是歪打正着。
初三下学期开学没多久,没报名参加中招考试的学生就不用再去学校了,我没有报名参加中招考试,每天却依旧按时上下学,不是对校园生活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只有去学校才有可能再见到陶东芝,直到离中招考试日渐临近,才黯然下定决心,再见陶东芝最后一面就不再去学校了;而我最后一次在学校里见到陶东芝,身边恰好就跟着那个喜欢跟我吹牛打屁的王武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