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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很黑，闹钟准时把二栓从睡梦中叫醒。他和海涛今天就要动身，已经走了几个人，他和海涛是最后一批。
他欠起身子，透过窗户看到厨房里灯火通明，还不时发出勺铲碰击的声音，不知道桂花是啥时候起床的。
“不再睡会了，给你下的水饺，人家说，送客的水饺迎客的面，韭菜肉馅的，可香了”，桂花把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餐桌上，招呼二栓起床吃饭。
二栓快速地穿着衣服，“早闻到香味了”。
“二栓，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汽车了”，海涛在墙外边大声招呼着。
二栓嘴里吞咽着水饺，桂花替他答道：“这就走，这就走”。
二栓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桂花用筷子夹起两只水饺塞到他嘴里。二栓一边嚼着，一边扛起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
桂花依着大门框，望着他俩歪歪斜斜走远的背影，泪水不争气地流出来。
“再晚了，赶不上汽车，今天就走不了”，海涛埋怨着。
“桂花给包的水饺，我吃了一碗，你没有吃饭吗？”
“看着丽娜睡得那么香，就没有惊动她，在火车上买点吃”。
来到火车站，发现车站上人山人海。人们拖着行李，操着南腔北调，大都是出来打工的民工。
他和海涛商议了几次，如果做动车，虽然快，也有座位，但票价是火车的好几倍，为了节省几个钱，他们只好坐普通火车。凭借着身强力壮，扛着行李冲在人群前头，总算在火车上抢到两张座位。
海涛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二栓紧挨着他。整个车厢走廊里都是人和行李，夹杂着汗味儿，还有嘈杂的声音。
海涛在车上买了一只烧鸡，问二栓吃吗？二栓说不吃，其实在谦让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
稍微歇息，二栓打开手机，看到桂花发过来的短信，“到哪里……了……上回（火）车了吗”“在吃（车）上吗”，桂花还不会发信息，能发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立即给她回了短信，“已经上了火车，而且还有座位，放心吧，到了地方给你电话”。他刚点了发送，桂花立即发过来，“好，俺想你”。
二栓往后靠了靠，迷上眼睛，
行驶大约一个多小时，火车到了一个站，停了一会。有人下车，也有很多的人上车。一位妇女挤到二栓座位的后靠背上，女人特有的气味在二栓身边萦绕。
他用眼角瞄了一下，她穿着很朴素，但很干净，估计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人，只要寂寞了，才想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二栓开始琢磨这个陌生的女人，一个女人独身外出，没有一点行李，不是家里有急事，就是和家人吵架出走。
他刚想迷迷糊糊地睡一会，突然被嘤嘤地哭声惊醒，大胆地抬头看了看，发现她忧郁的眼睛里充满泪水，胸襟前已经湿了一大片，几滴泪水落在自己的肩头上。
火车已经过了几个站，还是没有空出座位。她站了这么久，整个身子已经吃不消，几乎瘫软在二栓身后，让二栓感觉很不舒服。
海涛还在酣睡着，满是油腻的嘴唇一张一吸地抽动着，香甜的鼾声此起彼伏。
二栓鼓足勇气，“大妹子，你坐一会吧”，二栓站起来让坐。
“大哥，不用，俺还是站一会吧！”她勉强挺直腰身，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海涛睡醒了，听到他们说话，很仗义地说：“你看这妹子，出门在外相互照顾，让你坐你就坐呗”。
“就是，就是”，二栓侧着身体从座位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