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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露出憨厚的笑容:“吃好了?”
“嗯,多少钱?”
“你就给二十块钱吧。”
“二十?”
中信微微一愣,视线穿过压低的帽檐,但见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庞,在跳动的柴火掩映下,满溢的和善与艰辛变得模糊起来……
“给你,谢了。”
中信找出一张纸币递上,径直走向着马路对面的旅社,近乎两昼夜的不眠,他着实有些扛不住了。
三十块钱可以享用半天的钟点房,且不论硬件条件如何,做为身心的临时驿站恰能满足需求了。
躺在松垮垮的席梦思上,中信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副直击人心的油画:
极度骨感的黑肤女人,半裸着上身,怀里的婴儿在努力吮吸着生命的原液,可那软哒哒的干瘪中哪有汁水呢?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绝望,形式上的投喂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对于那名瘦婴而言,徒劳地消耗着仅存的力气,似乎什么也得不到,又似乎什么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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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敲门声响起,床上的身影微微一颤,仿若被惊扰的婴孩一般,他四下茫然地拱了拱脑袋,再次蜷缩成了一团。
“喂,到点了,退房了。”
寡淡如寒春河水的乡音,将中信彻底唤醒,他伸展开四肢,尝试着睁开双眼,经过几个小时的修整,人却似乎更加疲倦了。
带着不情不愿的依恋,中信退了房,出了旅店,眼前的一幕令他暗自蹙眉:
马路上,穿梭的车辆卷起了漫天的灰尘,给人仿若置身大城的错觉,只不过,那飘舞的碎屑与随处的垃圾却又真实了朦胧。
有一种脏是满城工地的灰,也有一种脏是全民自顾的乱,满城工地终是成就快速发展的新城,而全民自顾所能沉淀的只能是渐离渐远的僻壤。
中信的思绪飘得更远:
遥想那美丽的草原,有肥硕的野兔成群,它们在草甸下构筑新窝,两情相悦并繁衍后代,长此以往,虽然毁坏了草皮,荒漠了水土,但换个地方它们依然可以打洞为家。
而此刻的自己却像那落荒的孤狼,无意那远山的呼唤,更无心那枯黄的草场,他只有夹着斑驳的尾巴,咬着冷冷的尖牙,循着本能在烈日下潜行……
城乡之间往返的班车,线路依旧,乘客却稀疏了太多,劳务输出的地方只会在春节期间上演报复性的繁荣,此情此景全国皆然。
半下午的时候,中信在白鹭中学附近下了车,弃大路不走而沿田间小道穿行:
三十年一晃而过,白鹭的主街延长了,新盖的楼房增多了,更为乡下的人口向着街上聚居,乍看之下,经济日新,繁荣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