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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小子怕是要大礼言谢咯。”
说着,厄夜整了整衣冠,佯装作势,渡厄忙伸手阻止道:“不可不可,谢于心而非于形,况且我已经知道,今日所为有些庸人自扰了。”
“此话怎讲?”
“你说,宁静归藏,我知你心性淡泊,更有纯真;你说,何不绕行,我知你心智明睿,不失仁厚;你说,全在己心,我知你心境平和,阴阳无极。你已然如此,试问有谁可以点化于你呢?”
厄夜又现羞怯之态,一如当年草长莺飞:“老人家,您谬赞了,小子惭愧。”
渡厄摇摇头:“言不由衷,虚头巴脑,不好。”
厄夜正言道:“不是虚言,而是真的惭愧!所谓医不自医,卦算他人,道理我好像能说上一些,但恰逢难关自渡,我却是愁肠百结,心思也会偶入极端,所幸,我也只敢梦一梦黄土罢了。”
渡厄神色如常,仿若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他取下铁壶为两人斟好茶水。
“喝茶,喝茶。”
厄夜取了拙杯在手,观赏茶汤,却是汤色不显,宛若白水;
靠近些深吸一口,幽幽浅香直入鼻腔,达肺叶,通体毛孔跟着舒展开了;
轻抿一口细品,苦味醇正却也不涩,浆液游遍口腔,润过咽喉,滑入胃囊,一股热流迅速扩散全身,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厄夜惊呼道:“哇,绝品好茶,神仙不换,谢了。”
渡厄哈哈一笑:“一惊一乍的,不过两片叶子换来一声谢,似乎我该知足了。”
厄夜弱弱地辩解道:“先前不是也谢过了吗?”
“能一样吗?先前的谢是饮茶前,是不走心的礼貌,是虚假的刻意,不好;而现在的谢是饮茶后,是走心的感慨,是真实的诚意,很好。”
厄夜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拙杯,忘乎了所在;渡厄似乎不以为意,并未催促,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大屋重回静谧,屋外的山风掠起屋顶的茅草,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土灶里的柴火势头渐萎,细碎的小火苗不断舔舐着木炭,就像小猫用红舌贪婪地为小鼠梳理着毛发。
“老人家,我悟了。”
厄夜的一声轻语打破了静谧,渡厄笑问:“你悟到了什么?”
“此前的我恪守于虚,舍字当先,自以为许,深以为傲,实则不过困兽,委屈自己,蠢笨至极,贻笑大方了。”
渡厄颔首:“然后呢?”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应弃虚就实,得若为舍,亦能当先,为可以为,无不可为,心随意动,善莫大焉矣。”
渡厄大笑:“哈哈,我也悟了,所谓真实,待人以真,对事以实,心中存真,坦荡踏实;所谓先后,善念为先,欲念为后,真情为先,豪言为后。”
厄夜起身,双掌交叠,拇指向天,弯腰施礼:“谢谢!”
渡厄摆手道:“不忙谢,我有一事商请。”
“哦,请直言,定当竭力。”
“在此驻留些时日,无尽寺当有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