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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个男人隔三差五就来彩霞家里,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待,殷勤的干着家里和庄稼地里的活儿,拉粪耕地喂牲口,样样活儿干得带劲儿。这几天成天跟着彩霞妈在地里给玉米上化肥,锄胡麻雍洋芋,两个人经常肩并肩走在一起,遇上庄里人打招呼,那个男人也是落落大方毫无违和感,两个人看起来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没有几天,庄户里的人都风言风语的传道开了,说风凉话嚼舌根的,当看笑摊寻乐子的各种有。最先炸开锅的是常生的几个哥嫂,平日里彩霞妈一个人辛苦庄稼的时候,他们都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自己日子,只有老二家离得近,彩霞和福强两个娃经常爱浪门子,两家的关系比和其他弟兄间亲近些。可是,突然间那个姓罗的男人要入赘到自家的门户里,他们心里面又像被扎了一根刺一样浑身不舒服。先是老四媳妇,她也是庄里出了名的嘴儿客,逢人张口就评头论足。这天,她中午把学生娃送走,手掖在衣服襟子下面,拧着肥圆的屁股又来到了老二家药铺里。这个地方是继大柳树跟前的商店后,又一个闲人集散地。列锅和周边庄里来买药的几个个拉呱着闲话,说着说着话题转移到了彩霞妈这里。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了几句玩笑话,老四媳妇接过话茬说:“我们那个不知羞脸的兄弟媳妇么!哪怕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一下子失机了。伤了男人的婆娘也不是她一个,我们那个货把先人亏得多了,没有个男人暖炕那就活不成了。那脸比城墙上的泥坯还厚。唉!家门上的脸都叫丢完了……”老二媳妇是个有城府的人,她正在柜台上拿着药瓶子给人配药,慢条斯理的说了句:“嫂子,那话不能那么说,这个女人也是个命苦人。先是咱们兄弟把人家撂到半路上了,人家还年轻,总不可能守着个虚名当一辈子寡妇,迟早这一步是要迈出去的。再说,地里的活儿没个男人家也不行。唉!活重的把那个女人今年过来煎熬的也不成样子了。”老二媳妇说完,地上紧跟着就有几个女人为彩霞妈打抱不平。老四媳妇虽然心里能过得去这个坎,但是嘴上照样不饶人,她“唉咦——呀”先是哀叹了一两声,又接着说:“你看着,就咱们兄弟妯娌没啥说的,彩霞和福强也大了,福强那个娃娃脾气好那不计较,彩霞那个犟脾气几天就把那个男人赶走了,‘骑驴看唱本’不信你们走着瞧。听人说,姓罗的那个男人还有个儿子,比咱们福强小两三岁,正是匪的时候。按我们小利的话说,姓罗的要是不把他们弟兄几个说不转,稀里糊涂进了王家的门,以后他们家里有个啥事他们不管求!”